“没有个人,除小蝎,不是敌人,为什白天出来找不自在呢?并不住在城里,住在山上,昨天走夜,今天藏天,现在才到城里。你有吃食没有?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街上已经连个鬼也没有。可是墙上已写好大白字:“彻底抵抗!”“救国便是救自己!”“打倒吞并夫司基!”……头晕得象个转欢黄牛!
在这活死城里,觉得空气非常稀少,虽然路上只有个人。“外国打进来!”还在耳中响着,好似报死哀钟。为什呢?不晓得。大蝎显然是吓昏,不然他为什不对详细说呢。可是,吓昏还没忘记应酬,还没忘记召妓女,这便不是所能解。至于那群政客,外国打进来,而能高兴玩妓女,对国事字不提,更使没法明白猫人心到底是怎样长着。
只好去找小蝎,他是唯明白人,虽然不喜欢他那悲观态度!可是,能还怨他悲观吗,在看见这些政客以后?
太阳已落,片极美明霞在余光里染红半天。下面线薄雾,映出地上惨寂,更显出天上光荣。微风吹着胸与背,连声犬吠也听不到,原始世界大概也比这里热闹些吧,虽然这是座大城!眼泪整串往下流。到小蝎住处。进到屋中,在黑影中坐着个人,虽然看不清他是谁,但是看得出他不是小蝎,他身量比小蝎高着许多。
“谁?”他高声问声。由他声音断定,他不是个平常猫人,平常猫人就没有敢这样理直气壮发问。“是地球上来那个人。”回答。
“噢,地球先生,坐下!”他口气有点命令式,可是爽直使人不至于难堪。
“你是谁?”也不客气问,坐在他旁边。因为离他很近,可以看出他不但身量高,而且是很宽。脸上毛特别长,似乎把耳鼻口等都遮住,只在这团毛中露着两个极亮眼睛,象鸟巢里两个发亮卵。
“是大鹰,”他说:“人们叫大鹰,并不是真名字。大鹰?因为人们怕,所以送给这个名号。好人,在们国内,是可怕,可恶,因此——大鹰!”
看看天上,黑上来,只有片红云,象朵孤独大花,恰好在大鹰头上。呆,想不起问什好,只看着那朵孤云,心中想着刚才那片光荣晚霞。
“白天不敢出来,所以晚上来找小蝎。”他自动说。“为什白天不?”似乎只听见那前半句,就这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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