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要睡去,心中有两个相反念头似乎阻止着安然入梦:应当忠诚替大蝎看着迷叶;和管他作什呢。正在这似睡非睡当儿,有人拍拍肩头。登时就坐起来,可是还以为是作梦。无意义
大蝎住宅正在城中心。四面是高墙,没门,没窗户。
太阳已快落,街上人渐渐散去。这才看清,左右房子也全是四方,没门,没窗户。
墙头上露出几个猫头来,大蝎喊几声,猫头们都不见。待会儿,头又上来,放下几条粗绳来把迷叶包包都用绳子拉上去。天黑。街上个人也不见。
迷叶包只拉上多半去,兵们似乎不耐烦,全显出不安神气。看出来:猫人是不喜欢夜间干活,虽然他们眼力并不是不能在黑处工作。
大蝎对又很客气:肯不肯在房外替他看守夜那未拉完迷叶?兵们定得回家,现在已经是很晚。
心里想:假如有个手电灯,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独自在夜间看看猫城。可惜,两个手电灯都在飞机上,大概也都摔碎。答应大蝎;虽然极愿意看看他住宅内部,可是由在迷林住着经验推测,在房子里未必比在露天里舒服。大蝎喜欢,下令叫兵们散去。然后他自己揪着大绳上墙头。
剩下个人,小风还刮着,星比往常加倍明亮,颇有些秋意,心中觉得很爽快。
可惜,房子外边道臭沟叫不能安美享受这个静寂夜晚。扯破个迷叶包,吃几片迷叶,来为解饿,二来为抵抗四围臭气,然后独自走来走去。
不由想起许多问题来:为什猫人白天闹得那欢,晚间便全藏起来呢?社会不平安表示?那些个人都钻进这列房子去,不透风,没有灯光,只有苍蝇,臭气,污秽,这是生命?房子不开门?不开窗户?噢,怕抢劫!为求安全把卫生完全忘掉,疾病会自内抢劫他们生命!又看见那毁灭巨指,身上忽然觉得有点发颤。假如有象虎列拉、猩红热等传染病,这城,这城,个星期工夫可以扫空人迹!越看这城越难看,条丑大黑影站在星光之下,没有点声音,只发着股臭气。搬几包迷叶,铺在离臭沟很远地方,仰卧观星,这并不是不舒服个床。但是,觉得有点凄凉。似乎又有点羡慕那些猫人。脏,臭,不透空气……到底他们是家老幼住在处,呢?
独自在火星上与星光作伴!还要替大蝎看着迷叶!不由笑,虽然眼中笑出两点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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