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他穿上华美洋服,去嫖,去赌,甚至于吸上口鸦片。当良心发现时候,他以为这是万恶社会陷害他,而不完全是自己过错;他承认他行为不对,可是归罪于社会引诱力太大,他没法抵抗。来二去,他钱不够用,他又想起那些激烈思想,但是不为执行这些思想而振作;他想利用思想换点钱来。把思想变成金钱,正如同在读书时候想拿对教员交往白白得到及格分数。懒人思想不能和人格并立,切可以换作金钱都早晚必被卖出去。他受津贴。急于宣传g,m机关,不能极谨慎选择战士,愿意投来都是同志。但是,受津贴人多少得有些成绩,不管用什手段作出成绩;机关里要是报告。阮明不能只拿钱不作些事。他参加组织洋车夫工作。祥子呢,已是作摇旗呐喊老行家;因此,阮明认识祥子。
阮明为钱,出卖思想;祥子为钱,接受思想。阮明知道,遇必要时候,可以牺牲祥子。祥子并没作过这样打算,可是到时候就这作——出卖阮明。为金钱而工作,怕遇到更多金钱;忠诚不立在金钱上。阮明相信自己思想,以思想激烈原谅自己切恶劣行为。祥子听着阮明所说,十分有理,可是看阮明享受也十分可羡慕——"要有更多钱,也会快乐几天!跟姓阮样!"金钱减低阮明人格,金钱闪花祥子眼睛。他把阮明卖六十块钱。阮明要是群众力量,祥子要是更多——象阮明那样——享受。阮明血洒在津贴上,祥子把钞票塞在腰间。
直坐到太阳平西,湖上蒲苇与柳树都挂上些金红光闪,祥子才立起来,顺着城根往西走。骗钱,他已作惯;出卖人命,这是头遭。何况他听阮明所说还十分有理呢!城根空旷,与城墙高峻,教他越走越怕。偶尔看见垃圾堆上有几个老鸦,他都想绕着走开,恐怕惊起它们,给他几声不祥啼叫。走到西城根,他加紧脚步,条偷吃东西狗似,他溜出西直门。晚上能有人陪伴着他,使他麻醉,使他不怕,是理想前去处;白房子是这样理想地方。
入秋,祥子病已不允许他再拉车,祥子信用已丧失得赁不出车来。他作小店照顾主儿。夜间,有两个铜板,便可以在店中躺下。白天,他去作些只能使他喝碗粥劳作。他不能在街上去乞讨,那大个子,没有人肯对他发善心。他不会在身上作些彩,去到庙会上乞钱,因为没受过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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