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哭丧脸,赖着不肯下椅子。他们希望鸿渐夫会说句好话,替儿子留面子。谁知道鸿渐只关切地问柔嘉:“酒渍洗得掉?亏得他夹肉丸子没滚在你衣服上,险得很!”二,nai奶板着脸,把拉住阿丑上楼,大家劝都来不及,只听到阿丑半楼梯就尖声嚷痛,厉而长像特别快车经过小站不停时汽笛,跟着号啕大哭。鹏图听心痛,咬牙切齿道:“这孩子是该打,回头上去也要打他呢。”
下午柔嘉临走,二,nai奶还满脸堆笑说:“别走,今天就住这儿罢——三妹妹,咱们把她扣下来——大哥,只有你,还会送她回家!你就不要留住她?”阿丑哭肿眼,人也不理。方老太太因为儿子媳妇没对自己叩头,首饰也没给他们,送她出门,回房向遯翁叽咕。遯翁道:“孙柔嘉礼貌是不周到,这也难怪。学校里出来人全野蛮不懂规矩,她家里也不清楚,看来没有家教。”方老太太道:“十月怀胎养大他,到现在娶媳妇,受他们两个头都不该?孙柔嘉就算不懂礼貌,老大应当教教她。愈想愈气。”遯翁劝道:“你不用气,回头老大回来,会教训他。鸿渐真是糊涂虫,看他将来要怕老婆。不过孙柔嘉还像个明白懂道理女人,方才教她不要出去做事,你看她倒点头服从。”
柔嘉出门,就说:“好好件衣服,就算毁,不知道洗得掉洗不掉。从来没见过这种没管教孩子。”鸿渐道:“也真讨厌他们,好在将来不会起住。知道今天这顿饭把你胃口全吃倒。说到孩子,倒想起来,好像你应该给他们见面钱,还有两个用人赏钱。”柔嘉顿足道:“你为什不早跟说?家里没有这套,自己刚脱离学校,全不知道这些奶奶经!麻烦死,不高兴做你们方家媳妇!”鸿渐安慰道:“没有关系,去买几个红封套,替你给他们得。”柔嘉道:“随你去办罢,反正有会讨你家好。你那两位弟媳妇,都不好对付。你父亲说话也离奇;孙柔嘉个大学毕业生到你们方家来当不付工钱老妈子!哼,你们家里没有那阔呢。”鸿渐忍不住回护遯翁道:“他也没有叫你当老妈子,他不过劝你不必出去做事。”柔嘉道:“在家里享福,谁不愿意?并不喜欢出去做事呀!问你,你赚多少钱个月可以把供在家里?还是你方家有祖传家当?你自己下半年职业,八字还未见撇呢!挣钱,还不好?倒说风凉话!”鸿渐生气道:“这是另件事。他话也有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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