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松年新拍来电报,请他们放心到学校,长沙战事并无影响。汝天晚上,他们借酬谢和庆祝为名,请女同志和她朋友上馆子放量大吃顿。顾先生三杯酒下肚,嘻开嘴,千金笑地金牙灿烂,酒烘得发亮脸探海灯似向全桌照周,道:“们这位李先生离开上海时候,曾经算过命,说有贵人扶持,路逢凶化吉,果然碰见你们两位,萍水相,做们保人,两位将来大富大贵,未可限量——赵先生,李先生,咱们五个人公敬他们两位杯,孙小姐,你,你,你也喝口。”孙小姐满以为“贵人”指自己,早低着头,阵红消息在脸上透漏,后来听见这话全不相干,这红像暖天向玻璃上呵气,没成晕就散。那位女同志跟她朋友虽然是m;主国家公民,知道民为贵道理,可是受这封建思想恭维,也快乐得两张酒脸像怒放红花。辛楣顽皮道:“要讲贵人,咱们孙小姐也是贵人,没有她——”李梅亭不等他说完,就敬孙小姐酒。鸿渐道:“最惭愧,这次什事都没有做,真是饭桶。”李梅亭道:“是呀!小方是真正贵人,坐在诱馆里动也不动,们替他跑腿。辛楣,咱们虽然无结果,跑是跑得够苦,啊?”当晚临睡,辛楣道:“今天可以舒舒服服地睡。鸿渐,你看那位女同志长得真丑,喝酒更吓得死人,居然也有男人爱她。”鸿渐道:“知道她难看,可是因为她是们恩人,不忍细看她。对于丑人,细看是种残忍——除非他是坏人,你要惩罚他。”
明天上午,他们到界化陇,是江西和湖南交界。江西公路车不开过去,他们该换坐中午开湖南公路车。他们路来坐车,到站从没有这样快,不计较路走得少,反觉得净半天,说休息夜罢,今天不赶车。这是片荒山冷僻之地,车站左右面公路背山,有七八家小店。他们投宿里,厨房设在门口,前间白天过客餐堂,晚上是店主夫妇洞房,后间隔为两间暗不见日、漏雨透风、夏暖冬凉、顺天应时客房。店周围浓烈尿屎气,仿佛这店是棵菜,客人有出肥料灌溉义务。店主当街炒菜,只害得辛楣等在房里大打喷嚏;鸿渐以为自己着凉,李先生说:“谁在家里惦记呢!”到后来才明白是给菜里辣椒薰出来。饭后,四个男人全睡午觉,孙小姐跟辛楣鸿渐同房,只说不困,坐在外间竹躺椅里看书,也睡着。他醒来头痛,身上冷,晚饭时吃不下东西。这是暮秋天气,山深
日短,云雾里露出线月亮,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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