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给们?”
顾尔谦向李梅亭抱歉地笑道:“行李全到,想跟他们去,在这儿住下去没有意义。”
李梅亭脸上升火道:“你们全去,撇下个人,好!无所谓。什‘同舟共济’!事到临头,还不是各人替自己打算?说老实话,你们到吉安领钱,干脆个子儿不给得,难不倒李梅亭。箱子里药要在内地卖千反块钱,很容易事。你们瞧讨饭也讨到上海。”
辛楣诧异说:“咦!李先生,你怎误会到这个地步!”
顾尔谦抚慰地说:“梅亭先生,决不先走,陪你等行李。”
辛楣道:“究竟怎办?个人先去,好不好?李先生,你总不疑心会吞灭公款——要不要留下行李作押!”说完加以笑,减低语意严重,可是这笑生硬倔强宛如干浆糊粘上去。
李梅亭摇手连连道:“笑话!笑话!也决不是以‘不人之心’推测人——”鸿渐自言自语道:“还说不是”——“觉得方先生提议不切实际——方先生,抱歉抱歉,说话向直率。譬如赵先生,你个人到吉安领钱,还是向前进呢?向后转呢?你个人作不主,还要大家就地打听消息共同决定——”鸿渐接嘴道:“所以们四个人先去呀。服从大多数决定,们不是大多数?”李梅亭说不出话,赵顾两人忙劝开,说:“大家患难之交,致行动。”
午饭后,鸿渐回到房里,埋怨辛楣太软,处处让着李梅亭:“你这委曲求全气量真不痛快!做领袖有时也得下辣手。”孙小姐笑道:“那时候瞧方先生跟李先生两人睁眼,看着你,你看着,气呼呼,真好玩儿!像互相要吞掉彼此。”鸿渐笑道:“糟糕!丑态全落在你眼里。并不想吞他,李梅亭这种东西,吞下去要害肚子——并且气呼呼没有?好像没有呀。”孙小姐道:“李先生是嘴里热气,你是鼻子里冷气。”辛楣在孙小姐背后鸿渐翻白眼儿伸舌头。
向吉安去路上,他们都恨汽车又笨又慢,把他们跃跃欲前心也拖累不能
自由,同时又怕到吉安场空,愿意这车走下去,走下去,永远在开动,永远不到达,替希望留着线生机。住定旅馆以后,算只剩十来块钱,笑说:“不要紧,会儿就富。”向旅馆账房打听,知道银行怕空袭,下午四点钟后才开门,这时候正办公。五个人上银行,路留心有没有好馆子,因为好久没痛快吃。银行里办事人说,钱来好几天,给他们张表格去填。辛楣向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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