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祥为是证明他们母子都说谎,想起这个方法。虽然他觉得这个方法有点欠诚恳,可是仍然无损于他真诚,因为他真想请医生去,假如太太也同意话。
“不必请到家来吧,”太太想想,“你带他看看去好。”
他没想到太太会这赞同给小春看病。他既然这说,好吧,医生不会给没病孩子开方子,白去趟便足以表示自己真心爱子,同时,bao露母子虚伪,虽然周家人会这样不诚实是使人痛心。
他带着小春去找牛伯岩——六十多岁老儒医,当然是可靠。牛老医生闭着眼,把带着长指甲手指放在小春腕上,诊有十来分钟。
“病不轻!”牛伯岩摇着头说,“开个方子试试吧,吃两剂以后再来诊诊吧!”说完他开着脉案,写得很慢,而字很多。
小春无事可做,把垫腕子小布枕当作沙口袋,双手扔着玩。
给诊金,周文祥拿起药方,谢谢先生。带着小春出来;他不能决定,是去马上抓药呢,还是干脆置之不理呢?小春确是,据他看,没有什病。那给他点药吃,正好是种惩罚,看他以后还假装肚子疼不!可是,小春既然无病,而医生给开药方,那医生定是在说谎。他要是拿着这个骗人方子去抓药,就是他自己相信谎言,中医生诡计。小春说谎,太太说谎,医生说谎,只有自己诚实。他想起“说谎会”来。那封信确有些真理,他没法不这承认。但是,他自己到底是个例外,所以他不能完全相信那封信。除非有人能证明他——周文祥——说谎,他才能完全佩服“说谎会”道理。可是,只能证明自己说谎是不可能。他细细地想过去切,没有可指摘地方。由远而近,他细想今天早晨所做过那些事,所说过那些话,也都无懈可击,因为所做所说事都是凭着素日诚实习惯而发,没有任何故意绕着做出与说出来地方,只有自己能认识自己。他把那封信与药方起撕碎,扔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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