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端起茶碗,抿口:“好。”
葛先生直起身子添茶:“也有件事情求你。”
见他模样正经,韩悯也放下茶碗:“先生请说。”
葛先生扶着谢岩背,把他往前推:“能把他托付给你吗?”
“啊?
韩悯问:“那葛先生,现在是定下来给白石书局做事?”
“是啊,在桐州时,不是帮你商讨合约吗?白石书局怕走,你也走,就非让留下。对——”他从案上翻出本册子,“这是你这几册话本挣钱,都帮你记在账上。”
韩悯接过册子翻翻。
葛先生继续道:“他们还想让看看,能不能找出另个松烟墨客来,天底下哪有那多松烟墨客?不过正好谢岩想找些事情做,就让他试着写两本来看看。”
“原来如此。”
而那书生见韩悯身长鹤立,双杏眼透亮,黑白分明,眼中带笑。
原以为松烟墨客应当是阴柔多情模样。编排皇帝故事,总该有些畏缩,却不想他副坦坦荡荡模样,就这看着他发笑。
韩悯还记得他。
上个月他来找葛先生,这个书生就在。
葛先生笑笑,对韩悯道:“他姓谢,谢岩。隔壁街画画,字也写得不错。”
都笑,双手按住他肩。
“来?”
“嗯。”
他送走小伙计,把韩悯拉进屋里来。
韩悯从袖中拿出蓝布包:“这个月书稿。”
葛先生给他倒茶:“上个月你来时候,不是让帮你看看勾陈街那座宅子?”
“是,不知?”
“看宅子人说,他家主人这几日出门,当下并不在永安,等他家主人回来,应当会邀你见面。”
“好,麻烦葛先生。”
“到时候与你起去,看能不能帮你把价钱压下来些。”
他再看向谢岩,向他介绍道:“松烟墨客,韩悯。你直觉着他挣钱多,想向他学那位松烟墨客。”
韩悯朝他拱拱手,笑着道:“幸会。”
谢岩再打量下韩悯,朝他回礼。
葛先生招呼他们:“坐吧。”
三人分别坐在三边。
葛先生接过书稿,也不看,只是放在案上,道:“你上个月来时,不是托……”
他忽然发现韩悯没在听他说话,他在看房里另个人。
韩悯眨眨眼睛,看那人,是个书生模样男人,身上罩着件洗得发白布袍子,肘上膝上都打着补丁,但是神色自若,清高自得。
他虽生得高大,却瘦得很,腰带扣孔系不满,长长地垂落下来,鬓角零星几根白发。
沈腰潘鬓,面色微白,连唇色也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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