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绕圈,又次在福宁宫前停下。
傅询拿走他覆在眼前手帕,唤声:“韩悯?”
韩悯眨眨眼睛,目光清明。
他压根就没有睡着,帕子挡着,或许他根本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只是盯着烛光发呆。
真是怕黑怕极。
他便直以为那火光或许是假,是他自己胡乱想出来。
韩悯还想再问:“那你……”
可傅询却不欲多说,把干净帕子递给他,别过头去:“你歇会儿,很快就到。”
他这说,韩悯也不好再问,将帕子攥在手里,靠在马车壁边,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也不太好受,韩悯便将帕子叠成长条,覆在眼前。
他问:“今日温言同说,陛下烧过恭王府。”
傅询反问他:“你不知道?”
韩悯摇头:“那时晕乎乎,后来想起来,却以为是在做梦。”
“记不清也好,不是什要紧事情。”
韩悯垂眸,思忖会儿,又道:“直以为,那时是在宫里。”
己手背:“这不能吧?从前不是打得很凶吗?他俩要是能和好,倒立吃面——还喝汤。”
*
料想韩悯肯定不愿意在恭王府里待着,傅询便抱着他,径直走出恭王府,把他送上停在门外马车。
韩悯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茶盅,掌心里微烫,才让他定下心神。
寻常人与外边隔绝几日,不见人、不说话,便浑身不自在。
傅询用拇指抹抹他眼角,韩悯时间没忍住,鼻头酸,差点哭。
*
心里不太好受,韩悯连
烛光忽远忽近。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
傅询以为他睡着,掀开帘子,朝外边杨公公做个噤声动作,低声吩咐:“再绕圈。”
这时韩悯揭开眼前帕子:“到吗?”
傅询放下帘子,面色不改:“没有,才到宫门,你再休息会儿。”
傅询解释道:“那时傅让想救你,就留跟先帝求情,想把你讨去他府上。但是傅筌横插脚,先帝把你给他。”
然后韩悯就从牢里被提出来,关进恭王府地下暗室。
只是他昏昏沉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先前直以为自己被关在宫里,再加上梦里火烧王府火光是隐隐约约,在宫墙那边,离得很远。
看不真切,记不清楚。
更何况他是个人在不见光暗室里待几日,每日都混混沌沌地等着死期。
他端起茶盅,抿两口热茶。
傅询瞧着他,帮他擦去额上细细冷汗。
韩悯道声谢,又咽下大口茶水。
仿佛看见傅询在眼前,让就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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