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田鸡让给他!城外有生机,应验!从那个好日子以后,隔不几天,就给他送些田鸡去。可是,到冬天,田鸡都藏起来,又没办法。还没忘天使,天使也没忘,又给托个梦:‘老牛有生机’。这可不大好办!你看,田鸡可以白捉,牛可不能随便拉走啊!有天,下着小雪,在街上走来走去,点辙也没有。走着走着,看,前面有个洋人。反正也没事儿作,就加快脚步,跟着他吧。你知道,洋人腿长,走得快。边走,边念道:‘老牛有生机’。那个洋人忽然回过头来,吓跳。他用咱们话问:‘你叫,不叫?’唉,他声音,他说法,可真别致,另有个味儿!还没想起怎回答,他可又说啦:‘叫牛又生。’你就说,天使有多灵!牛有生,牛又生,差不多嘛!他敢情是牛又生,牛大牧师,真正美国人!听说他是牧师,赶紧说:‘牛大牧师,有罪呀!’这是点真学问!你记住,牧师专收有罪人,正好象买破烂专收碎铜烂铁。牛牧师高兴极,亲亲热热地把拉进教堂去,管叫迷失羊。想:他是牛,是羊,可以算差不多。他为祷告,也学着祷告。他叫入查经班,白送给本《圣经》,还给两吊钱!”
“大哥!你忘咱们是大清国人吗?饿死,不能去巴结洋鬼子!”多老二斩钉截铁地说。
“大清国?哈哈!”多老大冷笑着:“连咱们皇上也怕洋人!”
“说好!”多老二真急。“你要是真敢信洋教,大哥,别怪不准你再进门!”
“你敢!是你哥哥,亲哥福高兴几时来就几时来!”多老大气哼哼地走出去。
个比别民族都高着等旗人若是失去自信,象多老大这样,他便对切都失去信心。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人,因而他干什都应当邀得原谅。他入洋教根本不是为信仰什,而是对社会种挑战。他仿佛是说:谁都不管呀,去信洋教,给你们个苍蝇吃(注:给你们个苍蝇吃——故意招人恶心意思。此指“旗人”信“洋教”事。)。他也没有把信洋教看成长远之计;多咱洋教不灵,他会退出来,改信白莲教,假若白莲教能够给他两顿饭吃。思索两天,他去告诉牛牧师,决定领洗入教,改邪归正。
教堂里还有位中国牧师,很不高兴收多大爷这样人作教徒。可是,他不便说什,因为他怕被牛牧师问倒:教会不救有罪人,可救谁呢?况且,教会是洋人办,经费是由外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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