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把已经来到唇边上客气话截在口中,他不能再客气。他好象座古老,高大,城楼似,立在那里;他阻挡不住攻城人,但是也不怕挨受攻击炮火。
可是,瑞宣特别招他们注意。他年纪,样子,风度,在日本人眼中,都仿佛必然是嫌疑犯。他们把他屋中所有抽屉,箱子,盒子,都打开,极细心查看里边东西。他们没找到什,于是就再翻弄过儿,甚至于把箱子底朝上,倒出里面东西。瑞宣立在墙角,静静看着他们。最后,那个日本人看见墙上那张大清统地图。他向瑞宣点点头:"大清,大大好!"瑞宣仍旧立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日本人顺手拿起韵梅自己也不大记得支镀金,錾花,短簪,放在袋中,然后又看大清地图眼,依依不舍走出去。
他们走后,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谁都有肚子气,可是谁也没说什。连小顺儿也知道,这是受侮辱,但是谁都没法子去雪耻,所以只好把怨气存在肚子里。
直到下午四点钟,黄风又怒吼起来时候,小羊圈人们才得到出入自由,而牛宅事也开始在大家口中谈论着。
除牛教授受伤,已被抬到医院去这点事实外,大家谁也不准知道那是怎回事。牛教授向来与邻居们没有什来往,所以平日大家对他家中事就多半出于猜测与想象;今天,猜测与想象便更加活动。大家因为不确知那是什事,才更要说出点道理来,据孙七说:日本人要拉牛教授作汉*,牛教授不肯,所以他们打他两枪——枪落空,枪打在教授左肩上,不致有性命危险。孙七相当敬重牛教授,因为他曾给教授剃过次头。牛教授除教课去,很少出门。他洗澡,剃头,都在家里。有天,因为下雨,他仆人因懒得到街上去叫理发匠,所以找孙七去。孙七手艺虽不高,可是牛教授只剃光头,所以孙七满可以交差。牛教授是不肯和社会接触,而又并不讲究吃喝与别享受人。只要他坐在家中,就是有人来把他头发都拔去,似乎也无所不可。在孙七看呢,教授大概就等于高官,所以牛教授才不肯和邻居们来往。可是,他竟自给教授剃过头,而且还和教授谈几句话。这是种光荣。当铺户中爱体面青年伙计埋怨他手艺不高明时候,他会沉住气回答:"不敢说自己手艺好,可是牛教授头也由剃!"因此,他敬重牛教授。
程长顺看法和孙七大不相同。他说:牛教授要作汉*,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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