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身上,他觉得非常合适,合适得使他要作呕。
大赤包,招弟,冠晓荷,走进来。大赤包穿着件紫大缎长袍,上面罩着件大红绣花斗篷,头上戴着顶大红呢洋帽,帽沿很窄,上面斜插二尺多长根野鸡毛。她走得极稳极慢,进殿门,她双手握紧斗篷,头上野鸡毛从左至右画个半圆,眼睛随着野鸡毛转动,检阅全殿人。这样亮完像儿,她两手松开,肩膀儿拱,斗篷离身,轻而快落在晓荷手中。而后,她扶着招弟,极稳往前面走,身上纹丝不动,只有野鸡毛微颤。全殿里人都停止说笑,眼睛全被微颤野鸡毛吸住。走到最前排,她随便用手推,象驱逐个虫子似把中间坐着人推开,她自己坐在那里——正对着讲台桌上那瓶鲜花。招弟坐在妈妈旁边。
晓荷把太太斗篷搭在左臂上,边往前走,边向所有人点头打招呼。他眼眯着,嘴半张着,嘴唇微动,而并没说什;他不费力使大家猜想他必是和他们说话呢。这样走几步,觉得已经对大家招呼够,他闭上嘴,用小碎步似跳非跳赶上太太,象个小哈巴狗似同太太坐在处。
瑞宣看到冠家夫妇这场,实在坐不住;他又想回家。可是,这时候,门外响铃。冠晓荷半立着,双手伸在头上鼓掌。别人也跟着鼓掌。瑞宣只好再坐稳。
在掌声中,第个走进来是蓝东阳。今天,他穿着西服。没人看得见他领带,因为他头与背都维持着鞠躬姿式。他横着走,双手紧紧贴在身旁,头与背越来越低,象在地上找东西似。他后面是,瑞宣认得,曾经度以宣传反战得名日本作家井田。十年前,瑞宣曾听过井田讲演。井田是个小个子,而肚子很大,看起来很象会走个泡菜坛子。他肚子,今天,特别往外凸出;高扬着脸。他头发已有许多白。东阳横着走,为是方面尽引路之责,方面又表示出不敢抢先谦逊。他头老在井田先生肚子旁边,招得井田有点不高兴,所以走几步以后,井田把肚子旁边头推开,昂然走上讲台。他没等别人上台,便坐在正中间。他眼没有往台下看,而高傲看着彩画天花板。第二,第三,第四,也都是日本人。他们身量都不高,可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座宝塔似。日本人后面是两个高丽人,高丽人后面是两个东北青年。蓝东阳被井田那推,爽性不动,就那屁股顶着墙,静候代表们全走过去。都走完,他依然保持着鞠躬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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