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门。他们还照常升火作饭,沏茶灌水,可是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悲哀与不平。到晌午,大家心跳得更快,这可是另种跳法。他们几乎忘瑞宣事,因为听到两个特使被刺身亡消息。孙七连活都顾不得作,他须回家喝两口酒。多少日子,他没听到件痛快事;今天,他心张开:"好!解恨!谁说咱们北平没有英雄好汉呢!"他边往家走,边跟自己说。他忘自己近视眼,而把头碰在电线杆子上。摸着头上大包,他还是满心欢喜:"是这样!要杀就拣大个杀!是!"
小文夫妇是被传到南海唱戏,听到这个消息,小文发表他艺术家意见:"改朝换代都得死人,有钱,没钱,有地位,没地位,作主人,作奴隶,都得死!好戏里面必须有法场,行刺,砍头,才热闹,才叫好!"说完,他拿起胡琴来,拉个过门。虽然他要无动于衷,可是琴音里也不怎显着轻快激壮。
文若霞没说什,只低头哼唧几句审头刺汤。
李四爷不想说什,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外,面对着五号门。秋阳晒在他头上,他觉得舒服。他心中天平恰好两边样高——你们拿去们瑞宣,们结果你们特使。号小孩子本是去向特使行参见礼,象两个落在水里老鼠似跑回家来。他俩没敢在门外胡闹,而是直跑进家门,把门关严。李四爷眼角上露出点笑纹来。老人向不喜欢杀生,现在他几乎要改变心思——"杀"是有用处,只要杀得对!
冠晓荷憋着肚子话,想找个人说说。他眉头皱着点,仿佛颇有所忧虑。他并没忧虑大赤包安全,而是发愁恐怕日本人要屠城。他觉得特使被刺,理当屠城。自然,屠城也许没有他事,因为冠家是日本人朋友。不过,日本人真要杀红眼,杀疯心,谁准知道他们不迷迷糊糊也给他刀呢?过度害怕也就是首先屈膝,可是屈膝之后还时常打哆嗦。
眼看见李四爷,他赶过来:"这闹不好哇!"他眉头皱得更紧些。"你看,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他以为这件事完全是种胡闹。
李四爷立起来,拿起小板凳。他最不喜欢得罪人,可是今天他胸中不知哪儿来口壮气,他决定得罪冠晓荷。正在这个时候,个人象报丧似奔祁家去。到门外,他没有敲门,而说个什暗号。门开,他和里面人象蚂蚁相遇那碰碰须儿,里面两个人便慌忙走出来。三个人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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