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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个坏消息，真使瑞宣没法抬起头来。他得低着头，承认那是事实，不敢再大大方方正眼看富善先生。

他有许多话去解释中日战争绝不是短期间能结束，那，只要打下去，中国就会有极大希望。每次听到富善先生报告，他就想拿出他在心中转过几百几千回话，说给富善先生。可是，他又准知老先生好辩论，而且在辩论时候，老先生是会把同情中国心暂时收藏起去，而毒狠批评中国切。老先生是有为辩论而辩论毛病。老先生会把他——瑞宣——理论与看法叫作"近乎迷信成见"！

因此，他严闭起口来，拦住他心中话往外泛溢。这使他憋得慌，可是到底还比和富善先生针锋相对舌战强些。他知道，个英国人，即使是个喜爱东方英国人，象富善先生，必定是重实际。象火样g,m理论，与g,m行为，可以出自俄国，法国，与爱尔兰，而绝不会产生在英国。英国人永远不作梦想。这样，瑞宣心中话，若是说出来，只能得到富善先生冷笑与摇头，因为他话是个老大国家想用反抗精神，下子返老还童，也就必定被富善先生视为梦想。他不愿多费唇舌，而落个说梦话。

这样把话藏起来，他就更觉得它们珍贵。他以为《正气歌》与岳武穆《满江红》大概就是这作出来——把压在心里愤怒与不便对别人说信仰压成每颗都有个花许多块钻石。可是，他也知道，在它们成为钻石之前，他是要感到孤寂与苦闷。

和平谣言很多。北平报纸致鼓吹和平，各国外交界人们也几乎都相信只要日本人攻到武汉，国民z.府是不会再迁都。连富善先生也以为和平就在不远。他不喜欢日本人，可是他以为他所喜爱中国人能少流点血，也不错。他把这个意思暗示给瑞宣好几次，瑞宣都没有出声。在瑞宣看，这次若是和，不久日本就会发动第二次侵略；而日本再侵略不但要杀更多中国人，而且必定把英美人也赶出中国去。瑞宣心里说："到那时候，连富善先生也得收拾行李！"

虽然这想，他心中可是极不安。万要真和呢？这时候讲和便是华北死亡。就是不提国事，他自己怎办呢？难道他就真在日本人鼻子底下苟且偷生辈子吗？因此，他喜欢听，哪怕是极小呢，抵抗与苦战事。就是小如韵梅与两个日本孩子打架事，他也喜欢听。这不是疯狂，他以为，而是种不愿作奴隶人应有正当态度。没有流血与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