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科长夫妇往外走,冠所长夫妇往外送;快到大门口,大赤包想起来:"说,祁科长!你们要是愿意搬过来住,们全家欢迎噢!"
胖太太找到话说:"们哪,马上就搬到二舅那里去。那里离教育局近,房子又款式,还有……"她本想说:"还有这里祖父与父母都怯头怯脑,不够作科长长辈资格。"可是看瑞丰眼,她没好意思说出来;丈夫既然已作科长,她不能不给他留点面子。
东阳反倒不告辞,因为怕同瑞丰夫妇道出来,而必须进祁宅去道道喜。他看不起瑞丰。
大赤包由外面回来便问晓荷:"到祁家去趟吧!去,找点礼
算不错!们得团结,互相帮忙,互相照应,好顺顺当当打开们天下,教咱们家中每个人都有事作,有权柄,有钱财!日本人当然拿第份儿,们,连们姑姑老姨,都须拿到第二份儿!们要齐心努力造成个势力,教切人,甚至于连日本人,都得听们话,把最好东西献给们!"
瑞丰歪着脑袋,象细听点什声响鸡似,用心听着。当大赤包说到得意之处,他嘴唇也跟着动。
晓荷规规矩矩立着,听句点下头,眼睛里不知怎弄,湿碌碌仿佛有点泪。东阳眼珠屡屡吊上去,又落下来。他心中暗自盘算:要利用你们,而不被你们利用;你不用花言巧语引诱,不再上当!
胖太太撇着嘴微笑,心里说:虽没当上科长,可是丈夫科长是给弄到手;跟你样有本领,从此点也不再怕你!
大赤包底气本来很足,可是或者因为兴奋过度关系,说完这些话时,微微有点发喘。她用按在心口上那只手揉揉胸。
她说完,晓荷领头儿鼓掌。而后,他极柔媚甜蜜请祁太太说话。
胖太太胖脸红些,双手抓着椅子,不肯立起来。她心中很得意,可是说不出话来。
晓荷双手极快极轻拍着:"请啊!科长太太!请啊!"瑞丰知道除在半夜里骂他,太太口才是不怎样。可是他不敢替太太说话,万太太今天福至心灵有口才呢!他眼盯住太太脸,细细察颜观色,不敢冒昧张口。以前,他只象怕太太那怕她;现在,他怕她象怕位全能神似!
胖太太立起来。晓荷掌拍得更响。她,可是,并没准备说话。笑下,她对瑞丰说:"咱们家去吧!不是还有许多事哪吗?"
大赤包马上声明:"对!咱们改天好好开个庆祝会,今天大家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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