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另方面,冠家女人也是种引诱力量,他盼望能因常去闲谈而得到某种收获。
他又到冠家。大赤包退还他四十元钱,使他惊异,兴奋,感激。他没法不表示点谢意,所以出去给招弟们买来半斤花生米。
他不敢再打牌。甘心作奴隶人是不会豪放;敢掷千金人必不肯由敌人手下乞求块昭和糖吃。他想和晓荷商议商议,怎样给祁家报告。可是,坐好久,他始终没敢提出那回事。他怕冠家抢他秘密去!他佩服冠晓荷,也就更嫉妒冠晓荷。他妒心使他不能和任何人合作。也正因为这个,他心中才没有亲疏之分!他没有中国朋友,也不认日本人作敌人。
他把秘密原封带回来,而想等个最好机会再卖出去。
庆祝太原陷落游行与大会使他非常满意,因为参加人数既比上次保定陷落庆祝会多许多,而且节目也比上次热闹。但是,美中不足,日本人不很满意那天在中山公园表演旧剧。戏目没有排得好。当他和他朋友们商议戏目时候,没有个人戏剧知识够分得清《连环计》与《连环套》是不是出戏。他们这群都是在北平住过几年,知道京戏好而不会听,知道北平有酸豆汁与烤羊肉而不敢去吃喝,而自居为"北平通"人。他们用压力把名角名票都传来,而不晓得"点"什戏。最使他们失败是点少"粉戏"。日本上司希望看*荡东西,而他们没能照样供给。好多粉戏已经禁演二三十年,他们连戏名都说不上来,也不晓得哪个角色会演。
蓝东阳想,假若他们之中有个冠晓荷,他们必不至于这样受窘。他们晓得怎去迎合,而不晓得用什去迎合;晓荷知道。
他又去看冠先生。他没有意思把冠先生拉进新民会去,他怕冠先生会把他压下去。他只想多和冠先生谈谈,从谈话中不知不觉他可以增加知识。
冠家门口围着圈儿小孩子,两个老花子正往门垛上贴大红喜报,边儿贴边儿高声喊:"贵府老爷高升喽!报喜来喽!"
大赤包所长发表。为讨太太喜欢,冠晓荷偷偷写两张喜报,教李四爷给找来两名花子,到门前来报喜。当他在高等小学毕业时候,还有人来在门前贴喜报,唱喜歌。入民国,这规矩渐渐在北平死去。冠晓荷今天决定使它复活!叫花子讨三次赏,冠晓荷赏三次,每次都赏很少,以便使叫花子再讨,而多在门前吵嚷会儿。当蓝东阳来到时候,叫花子已讨到第四次赏,而冠先生手中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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