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有时候忧郁,他失去平日稳重与平衡,好象有点神经病似。
他可是没有忘天天去看钱默吟先生。钱先生渐渐好起来。最使瑞宣痛快是钱老人并没完全失去记忆与思想能力,而变为残废。老人慢慢会有系统说几句话。这使瑞宣非常高兴。他晓得日本人残,bao。钱老人神志逐渐清爽,在他看,便是残,bao日本人没有能力治服位诗人证明。同时,他把老人看成位战士,仗虽然打输,可是并未屈服。只要不屈服,便会复兴;他几乎把钱诗人看成为中国象征。同时,他切盼能听到钱先生述说被捕受刑经过,而详细记载下来,成为件完整,信实,亡城史料。
可是,钱老人嘴很严。他使瑞宣看出来,他是绝对不会把被捕以后事说给第二个人。他越清醒,便越小心;每每在他睡醒以后,他要问:"没说梦话吧?"他确是常说梦话,可是因为牙齿脱落,与声音若断若续,即使他有条理说话,也不会被人听懂。在清醒时候,他闭口不谈被捕事。瑞宣用尽方法,往外诱老人话,可是没有结果。每逢老人听到快要接触到被捕与受刑话,他脸马上发白,眼中也发出种光,象老鼠被猫儿堵住时候那种惧怕,无可如何光。这时候,他样子,神气都变得象另个人。以前,他是胖胖,快乐,天真,大方;现在,他太阳穴与腮全陷进去,缺许多牙齿,而神气又是那惊慌不安。看到这种神气,瑞宣就十分惭愧。可是,惭愧并没能完全胜过他好奇。本来吗,事情本身是太奇——被日本宪兵捕去,而还能活着出来,太奇怪!况且,钱老人为什这样不肯说狱中那段事实呢?
慢慢,他测悟出来:日本人,当放老人时候,定强迫他起下誓,不准把狱中情形告诉给第二个人。假若这猜得不错,以老人诚实,必定不肯拿起誓当作白玩。可是,从另方面看,老人通达是不亚于他诚实,为什定要遵守被迫起下誓言呢?不,事情恐怕不能就这简单吧?
再想,瑞宣不由便想到老人将来:老人是被日本人打怕,从此就这声不响活下去呢?还是被打得会懂得什叫作仇恨,而想报复呢?他不敢替老人决定什。毒刑是会把人打老实,他不愿看老人就这老老实实认输。报复吧?个人有什力量呢!他又不愿看老人白白去牺牲——老人家子已快死净!
对钱太太与钱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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