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完全同意饭主子所说。他小干脸上红润起来,小干脑袋里被酒力催嗡嗡轻响,小眼睛里含着颗小泪珠——他感激冠先生!
冠先生虽然从敌人进城就努力运动,而至今还没能弄到官半职,他可是依然乐观。他总以为改朝换代时候是最容易活动时候,因为其中有个肯降与不肯降问题——他是决定肯投降。对瑞丰,他先夸奖天安门大会开得很好,而后称赞新民会成绩——谁还没有成绩,只有新民会居然在天安门前露脸,教学生们和日本人打对面!然后,他又提起蓝东阳来:"你给约他没有啊?还没有?为什呢?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无论如何,你给把他请到!什?明天晚饭,再好没有啦!告诉你,瑞丰,你要乐观,要努力,要交结广,有这三样,个人就可以生生不已,老有饱饭吃!"
瑞丰听句,点下头。越听越痛快,也就越吃多。说真,自从敌人攻陷北平,他还没吃过这舒服顿饭。他感激冠先生,他相信冠先生所说话句句是有价值。因为相信冠先生话,他对自己前途也就看出来光明。只要他乐观,努力去活动,他定会走步好运!
吃过饭,冠先生在西单牌楼底下和瑞丰分手,他还要"看两个朋友。咱们家里见!别忘请蓝东阳去哟!再见!"瑞丰疲倦而又兴奋回到家中。
瑞宣见弟弟安全回来,心中安定些。可是,紧跟着,他就难过起来,心里说:"那多学生和教师,就楞会没有个敢干下子!"他并不轻看他们,因为他自己也是知识分子,他自己不是连天安门都没敢去?他知道,他不应当以勇敢或懦弱评判任何个人,而应当先责备那个甚至于把屈膝忍辱叫作喜爱和平文化。那个文化产生静穆雍容天安门,也产生在天安门前面对着敌人而不敢流血青年!不,他似乎连那个文化也不应责备。难道喜爱和平是错误吗?他说不清,心中憋闷慌。他不喜欢和老二谈话,可是又不能不和他谈几句,好散散心中烦闷。
瑞丰身上那点酒精使他觉得自己很充实,很伟大。最初,他迷迷糊糊,想不出自己为何充实与伟大。及至到家中,他忽然明白过来,他确是充实,并且伟大,因为他参加天安门大会。他相信自己必定很有胆气,否则哪敢和日本人面对面立着呢。想到此处,他就越发相信冠晓荷话——大家在天安门前见面,从此就中日家,天下太平,们也可以畅快吃涮羊肉。是,他觉到自己充实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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