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将过,夏夜聒噪,查尔斯紧紧抱着江衍,他已经许多天没睡上好觉,不是不想,只是闭上眼,仿佛江衍就会离他而去。
惊慌之下总是无法熟睡,刚合上眼,便要睁开眼睛看看,确认江无还在才放心。
似是凌迟之刑,生生剐着心血。
唯有今日,困意才异常深重。
查尔斯只觉眼皮沉重,若有所感抓紧江无手,却嗅到满室异香。
“江衍,那……你就晚点点再去,好不好?”
“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只是会很想你,很舍不得你。”
他说罢立刻又提高音量道:“知道你定会回来!也知道你不会骗,但是……就是会很想你,……”
语无伦次,遍遍确认,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对方,嘴上说着肯定话,心里却仍破开个大洞,涌出无尽惶恐。
轻柔吻落在他唇上,缠绵刻骨,却丝毫无法掩盖彼此不安。
办法吗?……江衍,们再想想好不好……”
他将脸埋着,甚至不敢抬起头,江无只觉心脏被撕至碎裂。
他又何尝不想。
见他沉默,查尔斯闭闭眼,忽然站直身体深吸口气,定定看着他,大声说:“江衍,你说过不会骗对不对!”
他吸吸鼻子,颤抖着想和江无勾住手指印证,却始终没法勾紧,江无抬眼,主动与他相缠,勾起唇角无比温柔开口:“不骗你。”
而他抓到手,是微冷。
江无坐在床边,将他手握在掌心,安静看他许久才徐徐开口:“崽崽,忽然开始觉得后悔。”
“以往那长时间里,好像满心只顾着怨恨,就没做过什好事,难得起
很久之后,查尔斯扑进他怀里,听到他开口回答。
“好。”
江无无法拒绝他任何要求,可最后却发觉,其实最煎熬并不是他自己。
时间像是倒数计时般流过,小龙故作轻松哄自己,转过头却再没笑脸,后来就连睡梦中也会惊醒,再抱住自己大口喘息,久久不说话。
留下人才最受折磨。
小龙喃喃道:“真不会骗……”
江无将手指钻入,十指紧紧相扣:“真,不骗你。”
查尔斯眼瞬间被泪意倾覆,眼前人影在水光下模糊,眼睫微颤,几滴滚烫眼泪便滚下去,终于砸下去。
江无抬起手,替他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浸湿他袖子。
聒噪夏虫不知疲倦叫嚷,江无将他带回屋中,打湿帕子替他擦洗,查尔斯看着他轻柔动作,待他要走开时,抬手抓紧他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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