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它,”奥勃良说。
温斯顿心沉。那是双重思想.他感到点也没有办法。如果他能够确定奥勃良是在说谎,这就无所谓。但是完全有可能,奥勃良真已忘记那张照片。如果这样,那他就已经忘记他否认记得那张照片,忘记忘记这行为本身。你怎能确定这只不过是个小手法呢?也许头脑里真会发生疯狂错乱,使他绝望就是这种思想。
奥勃良沉思地低着头看他。他比刚才更加象个教师在想尽办法对付个误入歧途但很有培养前途孩子。
“党有句关于控制过去口号,”他说,“你再复述遍。”
“‘谁能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能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温斯顿顺从地
温斯顿。你(Your)真话。把你以为你记得告诉。”
“记得在被捕前个星期,们还没有同东亚国打仗。们当时同他们结着盟。战争对象是欧亚国。前后打四年。在这以前——”奥勃良手摆动下,叫他停止。
“再举个例子,”他说,“几年以前,你发生次非常严重幻觉。有三个人,三个以前党员叫琼斯、阿隆逊和鲁瑟福,在彻底招供以后按叛国罪处决,而你却以为他们并没有犯那控告他们罪。你以为你看到过无可置疑物证,可以证明他们口供是假。你当时有种幻觉,以为看到张照片。你还以为你手里真握到过这张照片。
这是这样张照片。”
奥勃良手指中间夹着张剪报。它在温斯顿视野里出现大约五秒钟。这是幅照片,至于它是什照片,这是毫无问题。它就是那张照片。这是琼斯、阿隆逊、鲁瑟福在纽约次党会议上照片,十年前他曾意外见到,随即销毁。它在他眼前出现刹那,就又在他视野中消失。但是他已看到,毫无疑问,他已看到!他忍着剧痛拼命想坐起来。但是不论朝什方向,他连毫米都动弹不得。这时他甚至忘掉那个仪表。他心只想把那照片再拿在手中,至少再看眼。
“它存在!”他叫道。
“不,”奥勃良说。
他走到屋子那头去。对面墙上有个忘怀洞。奥勃良揭起盖子。那张薄薄纸片就在阵热风中卷走;在看不见地方燃而灭,化为灰烬。奥勃良从墙头那边转身回来。
“灰烬,”他说,“甚至是认不出来灰烬,尘埃。它并不存在。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是它存在过!它确实存在!它存在记忆中。记得它。你记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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