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水，你去洗澡。”水银发现和贺小燕说话，只能用命令
语气，不然她就会像听不懂人话小鸭子
样站在原地，笨头笨脑。
贺小燕已经习惯
自己这个样子，不知道妈妈为什
要自己洗澡，但她看着干干净净妈妈，也想让自己干净点。
穷苦人家孩子，这个年代也是不会经常洗澡，大家都没有这讲究。
看到贺小燕拿着干净衣服去洗澡，水银眉毛微微皱。贺小燕衣服很破，其实木香自己衣服也样，她翻半天才从箱子里翻出身齐整衣服。
但是看昨天何小莲身上衣服，洋气好看，料子也不错。
坐在桌边喝粥。贺小燕不敢和她说话，喝小碗粥就说饱，要把碗捡去洗。
水银直接又给她舀碗粥。贺小燕扭扭手指，还是把这碗粥喝完。
水银对这样破乱屋子没有什不习惯，除最开始动作有些生涩，很快就自然起来。她收起碗，把灶里火烧大，开始在两口锅里烧热水。
贺小燕站在灶边看她，并不敢像她之前说回去睡觉。
水银也不管她，把两个碗放进盆里，舀锅里水，“不想回去睡觉就把碗洗。”
水银找到属于何小莲房间，推门。发现门被锁，推不开。她退后两步，用力脚踹过去，直接把那木门给踹开，锁头掉在边。
门砸在墙面上反弹回来，水银伸手挡下走进去，发现何小莲房间布置非常好。墙面贴纸，平整好看，床上被褥柔软蓬松，床单是小碎花，和木香那床老旧红花喜被完全不同。
窗前还挂着鹅黄色窗帘，桌
贺小燕这才大大松口气，蹲下去洗那几个碗。
水银烧水洗个澡。木香是个三十岁女人，可她在镜子里模样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眉宇间写满沧桑和粗糙，头发干枯，眉毛稀疏，手生老茧，皮肤发黄松弛，有很重烟袋和黑眼圈。
水银把自己浸在热水里狠狠洗刷回，把这场病沉郁都洗掉，镜子里女人虽然看上去仍然憔悴疲惫，但双眼睛冷静带着光亮，有种特殊吸引力，就好像她正在焕发生机。
换上最好衣服，扎好头发，指缝发黑指甲被剪掉，水银再走出来时候，贺小燕呆呆看着她，好会儿没回神，在她目光下局促地用袖子擦擦鼻子。
看到她袖子上黑色污渍和凝成块鼻涕水，水银沉默片刻。没有人管孩子就是这样，因为没有人爱她，也不会把她照顾到多细致。而水银和她们不同地方在于，她从小就知道要怎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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