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晓得,
黄瓢子见陈六望望左右邻舍,神色有些紧张,便没再动怒,气恨恨走进那屋子。屋里极窄,只摆几件破旧桌椅。陈六爹靠在门边,眼里仍满是惊怕。
陈六进来关上门:“黄大哥,到里屋说话。”
黄瓢子跟着走进里屋,里面越发昏暗,只有张大炕、个破柜子。
“黄大哥,便告诉你实情,但你千万、千万、千万莫要泄露出去。”
“你说。”黄瓢子心里隐隐怕起来。
,过去抓起那刀,装进背袋里,干嚼着那块饼,气闷闷出院门。
他只听过陈六住在五丈河三里桥边,便路赶到那里,向人打问。他肚里闷着气,打问时,人家也不愿理他。连问几人,才有个老汉冷着脸给他指指。他来到那座窄破小院前,透过那篱笆矮墙,眼瞧见陈六吹着口哨,晃着脑袋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高耸耸、热腾腾盆烧肉。虽隔这远,那肉香仍直飘过来。黄瓢子不由得咽口唾沫,心里越发恼恨,从袋里抽出那把泥刀,大步走过去,把推开柴门:“陈六!”
陈六惊跳,扭头见是他,慌忙赔出些笑:“黄大哥?”
黄瓢子走到近前,把攥住他衣领:“这回你若是再哄,先将你手剁下来,再揪你去官府!”
“黄大哥,你莫焦躁。才烧肉,你还没吃饭吧,先坐下来起吃,再慢慢跟你讲——”
“奋哥并没逃走,他是去办桩要紧大事。”
“什大事?”“奋哥不肯说。”
“你又哄!”黄瓢子顿时吼起来。
“轻声,轻声!真没瞒你。最后回见奋哥,其实是寒食前几天。他提个包袱,深夜来家,让送四封信给彩画行那四家。那时哪里晓得,这四封信竟会惹出那等祸事?若知道,定不会去送。不过,奋哥若是办成那桩大事,这罪或许能免去。”
“到底什事?”
“吃你个驴囚囊!”黄瓢子刀将那盆肉剁到地上,肉块滚得满地,油汤也泼到他们两人腿脚上。
这是黄瓢子生平头回说狠话、做狠事,看着地上碎盆油汤和肉块,他顿时无措。个老汉拄着拐杖从门里探出头来,黄瓢子见老汉只有条腿,知道是陈六爹,看那老汉脸惊怕,他越发气短。但随即想到,你们父子在这里大盆吃肉,却叫家宅不宁,心头怒又涌起,瞪着陈六喝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把火将你这破房烧!”
“黄大哥,你千万莫动气。不是要瞒你,是奋哥不叫说。”
“他不叫你说?”
“外头不好说话,你先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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