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州桥时,梁兴猛然看见前头人骑着马迎面而来,那人脸上横竖几道刀疤,正是那天跟他往返东西城那个,那人也眼发觉梁兴。梁兴忙转过头,假意指向旁边:“迎面骑马那个是冷脸汉手下。”
梁红玉也望向那边,眼角却趁机朝后斜瞟眼,笑着说:“后头那汉子朝那人使眼色,两人是路,正好引他们去州桥。”
两人行至州桥,站到桥上,装作等人,四处张望。那疤面汉果然拨转马,跟过来,又转到河边,停在株柳树下。后头跟那汉子则走到桥栏外岸边草坡上,坐下来歇息,眼睛不时朝这边偷望。
梁兴又望向桥对岸,有个年轻男子等在桥头边,穿件深绿绸衫,手里拿着柄绿绢扇子。正是和张俊商议好,派来照应人,那人也发觉他们两个。梁红玉照约好,抽出绢帕,假意擦汗,却不慎将帕子丢进河中。那绿绸衫男子见到,立即走上桥来。
梁兴和梁红玉等他走近,和他起下桥,走到桥栏边那草坡旁棵柳树下,又将事先演练话,讲给那绿绸衫男子。虽压低声音,坐在草坡下那汉子却直侧耳偷听,自然全都听见。
旋即止住,只笑笑,继续吃起来。梁兴心中甚是感慰,却不敢再看她,望向旁,等着梁红玉吃罢,这才起身说:“走,去寻另路人。”
两人起往内城走去,路上却都未发觉有人来跟。
行至龙津桥,梁红玉望着桥下说:“楚澜诈死逃开后,手下没有几个人。上回在芦苇湾,他请这桥下头安乐团逃军,那团头匡虎死在芦苇湾,安乐团恐怕也散,楚澜就更没帮手。”
“他若识趣,便该离开汴京,远远逃走。他却不肯服输,极力寻找紫衣人,自然是想以紫衣人为质,与方肥交涉,讨回自家原先那权位。”
“他跟说,是因不愿伤及无辜,才与方肥成仇。”
那绿绸衫男子果然选得好,
“不愿伤及无辜?”梁兴顿时苦笑声,“那个蒋净又有何辜?心只想报恩,却被他夫妻拿来替死脱身。钱财只会移人心智,权位却能夺人天性。”
“这回叫他好生尝尝无辜被陷苦辣。”
两人正说着,梁兴忽然发觉桥头边有个汉子朝他们望过来,目光鬼祟。他忙避开眼,低声说:“来。只是不知是哪路。”
“那便再瞧瞧。”
两人继续前行,经过那汉子时,装作不觉。那汉子果然偷偷跟在后头。他们由朱雀门进内城,另有个汉子从旁边走来,和那汉子对视眼,那汉子随即折向东边条巷子,这新来汉子又继续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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