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你没有尽力?”
老孙眼里闪过丝痛:“知府下令,老朽哪敢不尽力?只是小相公性子太拗,老朽委实没有办法。推官若不信,可差人亲自去问小相公。”
“信?”匡志听到这个字,不由得笑下。
活到如今,他已不知能信什。才出仕时,他正英姿勃发,不但深信圣贤之语,更仰慕历代那些名臣,豪想此生,必能成就番宏业。然而到任上,上司说话
那田主钱恐怕也是那老者填赔,甚而官户子弟昨晚那二百两银子也是由他所出。因而那官户子弟才如此得意轻快。那老者是什人?为何要花数百两银子,又设下这局,来陷害?
他心头纷乱如麻,理不出丝头绪,忙厉声警吓:“此事莫要告诉任何人!”
“奴家知道。”姜丝儿慌得脸色青白。
他愤愤转身下楼出门,骑马却不知该去哪里。焦乱间,竟行到知州宅院前街,抬头望见街口那家酒楼,他猛然想起人:王豪管家老孙。
正月初十,他与老孙在这酒楼上说过话。
和春馆。
姜丝儿见他回来,脸上虽笑着,眼里却闪过丝慌。他越发确信,便沉下脸:“你莫要欺瞒,这鞋子关涉到桩命案,你若不照实说明,只有将你缉捕去官厅!”
姜丝儿果然怕起来,红脸低声说:“昨晚有个人拿五十两银子,让妈妈设法拿到官人鞋子。奴家不肯,妈妈却强要奴家——”
“什人?”
“个老者,奴家从没见过,把花白胡须,垂到胸前——”
那天,匡志得篓太湖银鱼,知道知州是苏州人,最爱这银鱼。自家便没舍得吃,叫仆人提着,要送去给知州。刚走到这街口,却见老孙骑马从西边行过来,垂着头,瞧着有些愁郁。匡志知道知州要荐举王小槐,王小槐却答应拱州知州。老孙定是来回话,自然犯愁。
匡志心想,恐怕是底下办事之人不得力,且再说说看,若能说得老孙回转心意,岂不是件功劳?
于是他迎上去唤住老孙,邀他去旁边这酒楼上说话。老孙有些不情愿,却不好违他,只得跟着上楼。匡志只要壶煎茶,两人对坐着,老孙面色枯灰,像是着病般。
匡志笑着问:“你可是为王小槐事,来回禀知府?”
老孙黯黯点点头。
“老者?他要鞋子做什?”
“奴家也不知情。他只说与人打赌凑趣。”
“他与昨晚那官户子弟可相识?”
“他们两个似乎是初次相见,昨晚那酒宴,也是那老者出钱——”
匡志顿时惊住,那双鞋子是有意设计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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