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脚步声已响至小门，妇人忙站起身迎
过去，他也急忙伸手抹把脸，而后挺挺背，重又正襟危坐。进来
是莫裤子和牙人，两人笑着向他拜问，又和妇人说笑两句。严漏秤取出银钱，分别交给莫裤子和牙人，而后将那三两碎银递给妇人：“青嫂，给你添扰。”
妇人微
迟疑，而后启齿笑，双手接过：“多谢严员外，两杯凉水哪里要得到
秤心思大半都被她牵去，眼角不时偷扫。他不但嗅到妇人体香，更隐约感到妇人微温体热。
牙人很快便填好三份契书，请严漏秤和莫裤子分别画押，这桩买卖便签订。进门时，严漏秤盼着早些定完，这时见莫裤子和牙人起笑着起身，他却有些不舍。
莫裤子笑着问：“严员外，这钱——
是到您宅上去取吗？”
他忙说：“仍在这里吧。明天这个时候。”
那妇人将他们送到门首，临走时，严漏秤偷瞧眼，见那妇人也笑望着他。他忙避开眼，回去路上都在回想琢磨妇人那最后笑，妇人鬓边那绺乌发更是不住在心头撩摇。
第二天，他备好买田银两和牙人赏钱，想着那妇人也该酬谢，却不知该谢多少。多突兀，少自然更不成。掂量再三，他捡块三两碎银。
到那茶肆，远远便见那妇人在门边张望，妇人见他，立即露出笑。他有些发窘，想笑笑，面容却僵得扯不动，在那妇人注视下，脚步都乱得行不来路。好不容易才走到那茶肆边，妇人又含笑欠身：“严员外万福。莫小员外还没来。严员外先进去坐坐，还是去后院吧，凉快些。”
他走在前头，进到后院坐下来。妇人忙去屋中端水出来，脚步极轻快：“今天有风，日头也没那般晒，严员外换样尝尝？今天就喝香薷饮吧。”
严漏秤忙点点头，除妻子外，他是头回与妇人独处空院，他比昨日更不自在，心里却又隐隐有些庆幸。妇人递过茶杯，他忙伸手去接，又碰到妇人手，他脸顿时涨红。妇人却含着笑，等他拿稳杯子，才撤回手，坐到旁边藤椅上。他低头小口喝水，不敢抬眼，却知道妇人直在注视他。他极想回望过去，眼皮却被人按住般，半晌都未能略动动。他盼着妇人开口说些什
，好借故抬起眼，妇人却始终不发语，目光也始终不曾移开，盯得他满脸发烫。
正在尴尬，外边传来脚步声，他趁妇人转头之际，忙偷眼望过去，妇人却又立即回眼瞧过来。他慌忙低下头，脸又顿时涨红。不过，虽然只是匆促瞥，他见妇人两颊也泛起羞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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