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他才回缓过来,全身却虚乏之极。半晌,才强挣到床边,躺下来。浑家进来唤他吃饭,他却连应声气力都没有。浑家以为他着病,忙去给他熬碗姜水,扶着他头给他灌下去。喝下去后,肚里阵暖,头开始发昏,他便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被前头窦家哭声惊动,他才醒来,浑身是汗,身子无比虚乏,像是从场凶梦里爬出来般。他吃力坐起身子,怀里有些硌,伸手摸,是那个布卷儿。他慢慢打开布卷,里头是把乌油油木匙。盯着那木匙,他心里抽痛,忍不住哭起来。又怕被人听见,忙把抓过旧床帐,把脸蒙起来,抽抽噎噎又哭起来。正哭着,浑家忽然推门进来,眼看到,惊在那里。他忙用那床帐擦把,抬眼瞧,儿子也跟进来,父亲则站在门外,起惊望着他。他慌忙用那块旧布卷住木匙,塞进怀里,随即背过身,装作整理衫子。浑家问道:“你这究竟是着啥病?”他应句:“出去!莫管!”浑家略顿顿,牵着儿子出去,小心把门带上。
他心里随之生出股恼意,事情既然做到这地步,再退不回去,那便好生往下走。他又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卷儿,左右望望,不知该藏到哪里。想半晌,走到床头边,趴到地上,将床底下只木箱拖出来。那木箱底下垫几块砖,他又将砖块取开,那里埋个坛子,里头藏钱。每攒够贯钱,他便藏进这坛子里,用来买田。五年已经攒六贯钱。他伸手揭开坛子木盖,将布卷儿塞进去,而后搬盖回原样,这才站起身,觉着肚子有些饿,便开门走出去。
前头窦家仍在哭嚷,他父亲和儿子正坐在院里小桌边喝粥吃饼,他也走过去坐下来。爷孙两个见他,起望眼,随即又都埋下头不敢看他。浑家在厨房里,忙给他舀碗粥,拿两张饼,端过来。他埋起头便吃,顷刻间便吃尽。浑家见,忙又给他添,他连喝三碗粥,吃五张饼,才饱。
他不愿见任何人,便放下碗,起身过去牵牛,架好车,出门去运水。忙到天快黑,他才回家。妻子夜里偷偷说,窦家齐氏上吊,姜家儿子又被人砸死。他听心里痛,没有应声。连几天,他都默默做活儿,个字都不愿讲。
有天傍晚,他灌完田,挽着牛车回到村里,见村头围许多孩童,闹闹嚷嚷。走近看,是个货郎,推辆独轮车,停在大柳树下,车上堆挂许多玩物吃食。鲁大望望,里头并不见自家儿子。浑家极吝惜钱,全都锁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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