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用望着地下尸首,又略想想,而后回头问刘鹤,“刘殿头,瞧这验尸簿录上说,菜里没有毒,毒是下在酒里?”
“嗯,共叫人搬十坛子碧香御酒来,原本是犒劳那几个营造匠。这对馋痨夫妻和三个贼门子也趁机伙在处偷嘴,清明前天来看,还有两坛子,如今只剩墙边那小半坛子。仵作查过,毒就是下在那酒坛子里。这对夫妻若不偷嘴,也不会这般短命。”
两个门值听,起忙惶愧垂头。
张用笑起来:“未必。”
“未必什?”
:“发现尸首时,桶也落在里头?”
“嗯。当时其他人尸首都寻见,唯独不见白作头。后来小人发觉水桶不在井边,便朝井里望望,见井底除水桶,似乎另有样东西。那两个卫卒忙去柴炭房里寻条绳子,拴在小人腰上,把小人坠下去,小人到井底摸才知道是具尸首,拽上去后才看清是白作头……”
“白岗尸首现在哪里?”
“外头怕太阳晒,尸首存不住,便搬到厨房旁边这间柴炭房里。”
张用走过去把推开门,股尸臭味扑鼻而至,柴炭旁边空上用芦席盖着具尸首。他俯身掀开芦席,第眼险些没认出是白岗。白岗原本身材干瘦,此时尸身却灰白肿胀,身边地上流许多乌臭尸水,眼睛突鼓,嘴巴大张,露出发黄牙齿,齿龈也已经灰紫。
“眼下还说不得,咱们去瞧其他尸首。”
那三个宿院格局相同,都是带三间房,青瓦粉壁,黑漆门窗楹柱。正中间大堂屋,左右两间小卧房。张用先走进左边小院,推开堂屋门。
屋中十分宽阔,左边横摆张长案,上头摆着笔墨颜料、叠长幅画纸。右边张黑漆八仙桌,上头摆着套红瓷茶壶茶盅、只白瓷酒壶、两副碗盏
张用仔细看过后,盖上芦席,转身问:“厨师庞七、厨妇蔡氏尸首在隔壁?”
“是。”
张用随即出去,拐进旁边厨房。里头十分凌乱,门边只小凳前堆葱头菜叶蒜皮鸡毛,被踩得污烂四散。灶台上遍是油污,摆满锅铲、油瓶、盐钵、酱碗……墙边张小矮方桌上摆着碗筷酒盏酒壶,两碗吃剩菜,已经霉臭。桌两侧各只凳子,凳子边各躺着具尸首,男女。两具尸首也都已发乌发臭,嘴都微微龇开,嘴角残留有口沫污迹。
那个门值看着地下脏污,低声感叹:“蔡嫂原本极爱干净,见不得点脏,每回她丈夫庞七整办完饭菜,她都要将厨房立即清扫干净,刻都不愿拖。”
旁边那个矮门值忙也点点头,应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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