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这间书房里其他物件书籍,也都是宁孔雀成亲后给他新置办。布置完后,宁孔雀唤他进来瞧,笑着跟他说:“其他,你都莫分心,只安心读书就好。便是考不中也不怕,听人说‘天地君亲师’,这师也是至紧要、至尊贵。若考不中,你就招些小学童,在这里教他们读书,能教出几个进士来,也是件大功业。”
宁孔雀不识字,连她绣过许多回《心经》,也只知字形,不知其意。她曾央牛慕给他读解过,也只听个囫囵。她却喜欢瞧他写字,听他读书。又怕搅扰他,每当他读书时,她便将绣架支在书房窗外,边听边绣。还说,听着他读书,绣花纹都似乎多些雅气……
想起宁孔雀那语态神情,牛慕心里如同群蚁在咬般,慌乱如麻。他娘仍在床边叨骂,催他去寻。他不由得恼,翻身坐起来:“成成成!这就去寻!”
“饭已经给你煮好,你赶紧洗脸漱口,吃饱就去。寻思她定是回娘家去,你便是跪烂膝盖,也把她接回来。”
他听越发焦躁,趿鞋子愤愤离开书房,瞧院子里,少个人,四处竟顿时变得静悄悄、空落落。他转头走进自己和宁孔雀卧房,里头也幽暗冷清,像是许久没住过人般。他忙走到柜子边,打开里头那只钱箱,见里头三锭银铤、三贯多铜钱——宁孔雀只拿走小半。家用钱日常都放在这里头,他若用钱,便从这里头取。他娘那里,宁孔雀按月另给些零用花销。剩余钱,宁孔雀都锁在床底下只铁箱里,每凑够百贯,便拿去解铺里放债生利。牛慕并不清楚宁孔雀绣那孔雀缎能挣多少钱,只听宁孔雀说过,生钱息已足够每个月用度。他忙转身趴到床边,低头去瞧那只铁箱,箱子锁着。他伸手推推,有些沉,宁孔雀并没有拿走这里头钱。他顿时瘫坐到地上,定定望着那只铁箱,心也瘫作泥般。
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百无用,他也想自振自救,但就如他拼死力也提不动桶水,而这命远比桶水更重。败过无数回后,他再无心力,每天只能装出读书样儿,做给宁孔雀看,其实早已个字都入不心。唯独孔子骂弟子宰予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只要读到,他都异常刺心,便将那行字用墨涂去。可行黑墨越发刺眼,真如发黑朽木粪土般。他索性将那整页都撕净。然而,每读到那里,心里仍然紧,像是杀人埋在必经之路上。后来他连《论语》也不敢碰,偷偷丢到水沟里。
他怔许久,他娘又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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