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官儿被娘篇大话压住喘不过气,忙矮下去,变回笑脸狗,说他真是受公公部命,来办件大事。他从怀里取出封信给娘,说让小娘子看看。小娘子看自然会答应见他。
“娘向来爱啃骨头,怕吃烂肉。那人变得稀烂猪头肉般,娘推不过,只得叫把信拿到里头给小娘子看。小娘子看那信,真出来见那人。”
“你家小娘子出来说什?”
“小娘子隔着帘子,只对那人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
、花鸟人物等。织成之后,隔空而观,图样凸显,如同雕镂般,因此时人将它谐音妙赞为“刻丝”。
此前,刻丝多做书画包首或经卷封面,当今官家登基以来,倡兴艺文书画,更雅好古器珍玩、茗茶佳酿、瓷器锦绣。刻丝也随之大兴。而其中,朱克柔刻丝名冠当今。她原就精于苑体画,擅绘花朵、翎毛、人物。别家刻丝,都是临摹名家书画,她却自出机杼、自画自缂,织纹精至毫末,画风雅逸清远,独称“朱刻”。文士显贵以珍藏件“朱刻”为傲,连天子也格外叹赏。
仅这条,张用心里便不如何厌拒这门亲事。
不过,他好奇是,朱家小娘子深谷雪人般,终年藏在闺房里,连他都不见,为何会雇轿出门,去银器章家?
“阿念,你说你家小娘子今早又去银器章家,这个‘又’字是什来历?”
“去。”
“信里写什?”张用
“这话轱辘得绕回到正月间。那天,有个穿绿袍、戴黑纱帽小官儿,来家里求见小娘子。小娘子常日连公鸡公鹅、公猫公狗都要避开,他不但是个男人,做官要是母部也好,还偏偏说自己是公部……”
“那工部不是公母公,是工匠工吧?”犄角儿忍不住问。
“哪里清楚这个?反正娘让他走。没几天,他又来,娘又让他走。又没几天,他又来,娘自然仍旧让他走,那人却不走,还拿出官样儿来唬娘,说他是奉朝廷之命来问小娘子件事。
“娘说:家又没偷又没抢,每年该交三十几样税全都足足地交。便是官家,也没有强见未出阁民女道理。何况这几年,女儿哪年不给官家进奉几件缂丝?官家还在女儿那幅《碧桃蝶雀图》上御笔亲题诗呢,你这官阶自然不知晓,要不要背给你听?
“姑爷,你没见娘说这些话时,比皇太后还有威势呢。娘还真把皇上那首诗念给那小官儿听。那首诗娘也逼背过呢:‘雀踏花枝出素纨,曾闻人说刻丝难。要知应是宣和物,莫作寻常黹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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