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没来查?”
“查,说是中毒。”
“谁下毒?”
“公差问大转儿,那天谁都没见杨承局,不知他去哪里,会啥人。”
洪山在双杨仓和梁兴告别后,就往城里赶去。
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
——《武经总要》
曾小羊逃离杨九欠家,身后杨九欠妻子哭声仍飞刀般不住追割而来。
他却已听而不闻,停住脚,急急寻思起来:那不着边远房表哥杨九欠从河里捞出个铁箱,把空箱子留给米家客店店主。据那个醉鬼老厢兵窦老曲说,清明那天搬那箱子时,里头不但装东西,而且至少上百斤重。窦老曲酒后不会编谎,箱子里东西自然是被杨九欠偷偷搬走。然而杨九欠接着竟又死。难道是分赃不均,被同伙杀?
沮丧之余,曾小羊又隐隐有些庆幸和惊喜。之前,他还担心杨九欠耍油使赖,不容易掏出他钱来。如今多条性命,那便再无须担心,只要找见那凶手,多少钱都掏得出来。
刚才在双杨仓碰见梁兴,知道他也在追查“鬼搬粮”,洪山很是欣喜。凭他自己,他实在没有多少把握,只能试着查查。不用旁人说,他自己也知道恐怕查不出任何东西来。之所以这执意奔走,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如今有斗绝这个大帮手,他顿时添许多底气,忙将自己所知道,全都细讲给梁兴。梁兴和他约好,起分头去查。
这时独行在路上,夜幕已经垂落,前后都没有人,只有河水声和树叶声伴着他脚步声。后背吹来阵凉风,他忽而又涌起阵孤寂之感,随即又转为悲凉。莫非自己生来就是个孤命?本该和家乡兄弟朋友们样,安分种田,老实度日。可偏生心里有许多不甘,非要抛家离乡,出来闯荡;好不容易入禁军,有程得助这样个知己,程得助又偏生把妻子十七娘接来京城;十七娘若是样貌平庸、性情冷淡也好,
他离开杨九欠家,站在街边想想,见对面那家木料铺老店主坐在门边瞅着自己,便走过去。
“这位老伯,是对面杨午表弟。才知道表哥竟殁,嫂子又只会哭,老伯,表哥究竟是咋死?”
“不清楚。”
“不清楚?”
“昨天清早,才起来,才要开门,却听见对门杨大嫂猛然哭叫,忙打开门,就见杨承局躺在他家门前,杨大嫂跪在他身边哭叫。忙赶过去看,见杨承局动不动,嘴角淌着白沫。问杨大嫂,杨大嫂却哭个不住。只好壮着胆摸摸杨承局,身子冰硬,心也不跳,脉也没,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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