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既然要紧,这就去。”
“姐姐最好再向那夫妇邻居打问打问,这样更牢靠些。只是莫要让那对夫妇知道。”
“知道。”
曾小羊喜得走路都像雀儿般,路笑着赶往杨九欠家。
他如愿从胡大包那里诳到讼状和赔羞字据,有这两页纸,不怕杨九欠不慌。路上,春风柔柔摸着脸,日头痒痒照着全身,他心里敞亮得像开条通天大道,不由得想起他过世爹。他爹性子极粗躁,马粪般,说话行事从不过心,张嘴、举动,常常就会得罪人。因此,从军近二十年,才勉强攀到节级位次,只做个小小军头。去边关苦寒之地,那性子怕是更不着前后,粗粗躁躁地就送命。他娘虽好些,那心也憨实得红薯般。遇好事,不管是不是真好,只会咧着嘴憨笑;遇见歹事,就只会用那双胖手揪着袖子抹眼泪。活到把年纪,心里却仍没有点儿成算。
何要说谎?又为何要和丁豆娘她们起寻孩子?
游大奇随即想到明慧娘丈夫,她那个姓盛丈夫行事有些古怪,他们那只船就更加古怪。那本是只杭州远程客船,翟秀儿去税关打问到,这两三个月,它从未离开汴京,不断往返于虹桥和税关之间。既不运货,也不载客。
丈夫古怪,明慧娘作为妻子,自然也不会脱身事外。这对夫妇究竟是什来路?在汴京做什?她为何要装作自己孩子也被掳走?
游大奇原本只想把这事藏在心底,但这又事关桑五娘孩子被掳,不能不问。他犹豫许久,才跟桑五娘说:“姐姐,想托你件事。原本这事该自己去问,可是……”
“你尽管说,替你去办就是。”
马粪碰见红薯,竟能生出这个机巧灵便儿,曾小羊自己都觉得稀奇侥幸。
让他欢喜不只是诳到这两页纸,也不只是能从杨九欠那里诈出些钱来,这笔能得毕竟有限。最让他欢喜是自己总算找见条赚钱大道。想起儿时,他爹那性子说雷就雷、说雹就雹,从不管他对错,喜就疼到命,恼不是巴掌,便是脚,从来没有个征兆。曾小羊为少挨打,从小就练就听风辨色、避难远祸本事。
从前,这本事只用在他爹身上。他爹亡故后,便撂到边,从来没正经用过。
“姐姐能不能去东水门外虹桥南街羊儿巷,跟巷口那间茶肆店主打问件事。”
“什事?”
“赁川饭店曾胖宅子那对杭州夫妇有没有孩子?”
“你打问这个做什?”
“这事极要紧,只是眼下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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