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点灯,你又明白啥?”
“你是想拿着这状纸和字据去讹你表哥。”
“长脖子、白毛、黄嘴那才叫鹅。包子叔,口含舌头不说空话,跟您照实说吧,做这件事,有两个缘由,是被表哥骗许多钱,咽不下这口气,借着你这事,让他也尝尝盐咸姜辣;二是穿过花丛能不沾些花粉?若能捎带着从他那里赚些跑腿钱,也买双新鞋来穿穿。这是马吃草、牛饮水,天经地义,能叫讹?还有,答应帮你讨回来五十贯,话说得有些满。这样,保管拿十贯回来给你,你瞧如何?”
“才十贯?”
“表哥每月才赔你百七十文,年两贯零四十文。眼下这事已经快两年,头年嫩鸡二年老,三年掉毛肉难咬。以表哥那扭筋抹油脾性,过三年,他还能老老实实给您钱?猜头年还成,从去年开始,你那钱就已经难讨难要
“让你来厢厅,只是走个过场,让厢长知道这事。”
“那接下来该咋办?”
“状纸给。还有,杨九欠前年写给你那张字据,你带来没有?”
“带来。”胡大包忙把状纸递给他,又从怀里掏出张折两折旧纸,边沿都已经磨破。
“这张也给。”
争,这里倒还能酌情处置,”厢长慢慢说道,“但你这状子事关强*、抢劫,是大案子,得去开封府才成。另外,事情若属实倒也该告,但其中若有虚构捏造,诬告罪名可也不轻。”
“啊?……你……”胡大包越发畏怯,忙惊望向曾小羊。
“胡大叔向诚实,自然不会诬告,”曾小羊忙道,“胡大叔怕是不清楚去开封府告状门道?厢长,带他去?”
“你今天为何这勤进?”厢长有些纳闷。
“嘻嘻,时常吃胡大叔包子,给他钱又从来不要,正好还些人情。”
“可……你莫不是和你表哥合起来欺弄?”胡大包忙攥紧那纸。
“欺弄你有啥好处?”
“没这字据,你表哥便可以混赖不认账。你就能从你表哥那儿讨些利钱。”
“这事刚刚都已经过厢长眼,敢欺弄你?你若闹起来,还能在厢厅逍遥?再差,每年在厢厅也能得二十贯差使钱,你这字据上年通共也不过两贯钱。再蒙头、蠢心,能用头大肥牛去换只癞尾巴鼠?”
“嗯……明白……”
“这里暂也无事,你就带他走趟吧。”
曾小羊忙拽着胡大包离厢厅。
胡大包埋怨起来:“你不是说告到厢厅就成?开封府可不敢乱去。”
“你不敢,难道敢?”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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