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凌小七直坐在床边守着他,见到他动弹,忙站起来,拿着手里小扇轻轻扇着:“今天天气有些热,是不是伤口发痒,你尽量忍着莫乱动,挣破伤口,就更遭罪。”
蒋冲嘴其实已经能动,但他不敢出声。自己脸伤成这样,老何和凌小七恐怕都没认出他来。他想,还是装哑巴为好。
凌小七又慢慢笑着说:“看你头发都剃掉,难道原先出过家?如今还俗?瞧见你,倒是想起个人。前几天,大官人过世,请个和尚来念经超度,那和尚和你身量差不多,年纪也相当。他说他是烂柯寺,可烂柯寺直只有乌鹭禅师和弈心小和尚两个僧人,都认得,并没见过这个和尚,这可真有些古怪呢……”
蒋冲看着凌小七直笑着在说,他却遍体生寒……
店主娘子咋?”
“唉,算,您还是别打听,这话不该多嘴。”
“恁看恁。撒尿要个尽,说话要个净。恁说半不说,还让俺今晚睡不睡觉?俺住到恁家店,便是恁家人,恁家底事,就是俺底事。恁就放心说吧。”
贾小六扒着床腿,犹豫半晌,才又开口:“这店其实是店主娘子,崔店主只是旗招儿,白挂在面儿上。啥事都还得听店主娘子。”
“哦?那店主娘子啥来头?”
“也没啥来头,只是生张好面皮,年轻时也算得上标致风流人物。成,这床腿修好。再给您看看桌子腿,您也莫再打问,是仰着人鼻孔吃饭,说多,可就得另找活路。”
蒋冲仍躺在床上养病。
那个年轻男仆凌小七待人极细心周至,不但喂饭、换药,连屎尿都替蒋冲收拾,而且并没有丝毫嫌弃,脸上始终带着笑。蒋冲活到现在,除自己亲娘,从没被人这尽心服侍过。他心里极不安,却又没法起来自己行动。
更让他不安是,这楚家,连仆人都这和善热心,那楚沧、楚澜大善名恐怕不是虚名假誉。难道楚澜真是无辜被杀?但堂兄也绝不是负心忘义恶徒。难道这里头有什误会?那张写“救”两字纸条,又是谁偷偷丢给?这人和楚澜死有关联吗?
他越想越乱,却理不出任何头绪,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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