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六反复打量着,有些惊疑,不过还是认真答道:“若单是住,七十文天;若自己带有米粮,在店里借火借灶,另加三十文炭钱;若是在店里吃,再另算。”
“俺只单住。房间小些不怕,只是俺这鼻子有毛病,闻不得臭味。劳驾小哥给找个干净房间。”他见贾小六眼中顿时又露出惊疑,便装作啥事不知,又笑呵呵遮掩,“不过呢,若是价钱低,臭些也不妨事。再臭,能臭过茅坑?扭腚,不就忘?再香,能香过钱?这钱若是花,可就没嘞!”
贾小六听,笑起来:“这位客官,请跟来,这边有间房空着,看在您是远道上来人,只算您六十文钱。”
石守威背着大包袱,装作乐呵呵,跟着贾小六走进客房那座院里。贾小六竟又带他到上回那间臭屋,门开,股膻臭顿时冲出来。石守威强忍住嫌恶,笑着点头赞叹:“很好,很好,不算太臭。比起介路上,那些个臭死他奶奶娘底茅坑店,这间算是香窝窝嘞。”
“那客官您自便,有事尽管唤,叫贾小六。”
东水门梅大夫。”
“屁话!问是另外男人,她偷偷养在房里男人!”
“除两个大夫,再没有其他男人,她那身子,哪里能养男人?”
“那是你侄儿撒谎骗钱?”
“那侄儿别不敢说,说谎骗钱事从来不会做,何况在姑娘面前?”
“俺自己带底有被褥,恁家收去吧。”
贾小六忙把床上臭被褥卷好,抱着走。石守威将大包袱撂到床上,把梁兴、营里那些吸风溜屁军汉,还
“那就是你没打问到实情?”
“菩萨娘娘,前后问五个妇人,五个人都说样话。”
“便是问千个人,没问到实情,也是白问。五两银子,砸人也能砸出大碗血来,你费几口唾沫,就想白得?若世上都是这样好事,也不必坐在这里跟你问咸答辣瞎歪缠。你再去给好生打探打探,问不到实情,也不必来见,还是回家跟你丈夫被窝里撮泥拌浆做铜钱梦去。”
石守威穿着布衫布裤,背着大包袱,又来到崔家客店。
除每月领钱粮,极少这穿城走二十几里地,累得他身大汗。那个伙计贾小六忙迎出来,眼瞧见是他,顿时有些惊愣。石守威装作不认得他,操起家乡胶州话,放低声气,笑呵呵问:“兄弟,俺是从胶州来底,来京城卖驴毛。今天刚到,白天全靠朋友,夜里全靠床铺,得先寻个住处,不是嘛?俺做这点小买卖,挣个钱,比闺女挤奶水还难。恁这里住天是个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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