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楼上楼下四处兜售圈,趁着人不留意,几步溜到后院。前头闹喧喧,后院却顿时清静无声,只偶尔有丫头仆妇进出。窦猴儿把竹箩藏到花池边块大石头下面,而后轻手轻脚钻进那片花树林子,猫着腰,借着斑驳月光,朝梁红玉那座小楼行去。
到那楼下,他先躲在棵大梨树后,偷望阵。整座小楼静矗于月光下,没有声息。楼下间小房窗里透出些微光,那应该是间厨
“嗯。”
“是你捞上来?”
“不是,和吴五牛在岸边等,另有两个汉子,认不得,是他们两个捞上来。”
“那箱子里有什?”
“不知道。和吴五牛接那箱子,抬到米家中间那间房里去。”
背着夕阳,坨黑影看不清面目。曾小羊用手搭在额头遮住夕阳光,费力辨辨,才认出是窦老曲。他心里顿时冲起股怨怒,张开嘴刚要骂,却见窦老曲身子微微晃着,嘴里喷着酒气,已经半醉。他这才回神明白窦老曲刚刚那句问话,忙把脏字吞回去:“贼——酒?有有有,你等着!”
他骨碌爬起来,跑进章七郎酒栈,飞快数十五文钱,要瓶酒。转念想,又摸出十五文,要两瓶。抓着两瓶酒又飞快跑回岸边,浑然忘记头脑晕疼:“来,窦七叔,听您那些趣话儿,却从没请您吃过酒。今天起补上。来,您尽兴儿喝,不够再去买!”
窦老曲把抓过瓶,仰脖先灌大口,这才恨恨道:“是爷,说喝就喝!说喝多少,就喝多少!惹恼,半夜里刀不戳死你,就不是你爷!”
曾小羊听得瞪大眼,但想着自己心事,忙赔笑哄道:“就是,人活世,不就活个痛快?能醉场,是场。来,窦七叔,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慢慢喝。”
他拉着窦老曲坐下来,窦老曲又猛灌大口。
“那箱子重不重?”
“至少得有百来斤。”
“你们抬到那房里之后呢?”
“之后就没啥事。你表哥杨承局要角酒,让们解渴……那酒不如今天这酒好。”窦老曲说着又灌口,酒水流到胡须、衣襟上,不住滴洒。
等天黑后,窦猴儿端着竹箩走进红绣院。
“窦七叔,听娘说,清明那天,你们从河里捞出个大铁箱?”
“戳!戳!”
“窦七叔,窦七叔?咱们得说好,给你酒喝,你得陪说话。若不然,这酒就拿回去孝敬表哥杨九欠去。”
曾小羊装作去夺酒瓶,窦老曲把抱住:“你想说啥?”
“清明那天,你们从河里捞出个大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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