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上前抓起门环,轻轻扣扣。里面没有应答,他又加些力,半晌,门缝里透出些光亮,个苍老声音问是谁,是看院老何。梁兴报上姓名。阵迟缓脚步声后,老何才打开半扇门,他端着盏铜油灯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武经总要》
梁兴踏着月色,沿汴河北岸,独自往东行去。
他从龙标班旗头石守威口中得知,义兄楚澜兄长楚沧竟也猝死。不到三个月,这兄弟两人相继亡故,真只是命数凑巧?梁兴不信。他知道自己这时不该出头露面、,bao露行踪,但这噩耗太过令人震惊,之前连串凶事恐怕都与此相关,或许能从中找出些线头。因此,必须得亲自去趟。
月光明亮、四野寂静,只听得到河水奔流声和他自己脚步声。这时若有人在后面跟踪,轻易便能察觉,因此他毫无疑虑。只是这事又添条人命,心里便又多分沉重。好在他生股拗劲儿,越重,便越愿意承担。虽然他隐隐觉得,在这场事件中,自己应该只是粒小棋,并没有多紧要。但他胸中却生出股义不容辞担当来。既然把牵涉进来,这事便是事。
他抬头望月,月如冰轮,清辉照遍寰宇。相比这无边夜色,人只如点微芥,阵小风,便能吹散。不过,他却丝毫不觉自卑。大与小,原不在身躯,而在人心。天地再大,也需借人眼见其广,凭人心知其大。念及此,股诗情涌起,他不由得吟出阕《破阵子》:
大雁千山过尽,男儿万里独行。寸草犹怀冰雪志,铮骨何惭铜铁声?单刀赴远征。
沧海片帆能渡,红尘笑皆轻。洗却青天怜朗月,荡起春风借水听。只身向险峰。
他甩开大步,路吟诵着,踏月畅行,多日郁积闷气扫而光。行到双杨仓时,眼看到那木栅栏围着木台空场,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荒败死寂。他心里触动,不由得放慢脚步。这军粮仓原是楚家养马场,临时借给军中储粮。二月初,这仓里十万石军粮夜之间离奇消失,这和楚家兄弟相继,bao亡难道也有关联?不过,十万石军粮夜消失,太过诡异,绝非人力可为,因此京城里到处纷传是鬼搬粮。就算真和楚家兄弟有关,也太难查问,何况这是军国大事,官府早已严查过,并没查出任何着落。眼下还是先从楚家兄弟,bao亡查起吧。于是他又大步向东,很快便到楚家宅院。
原先,梁兴来这宅院,总是心头暖热,然而此刻院门紧闭、寂静无声,没主人,宅院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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