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他怕娘又要叨念,洗把脸,说声,就紧忙出门,赶到红绣院。他在街口小食摊上摸出五文钱,买张胡饼,边走边吃,在那周围旋来旋去。红绣院临街也是座三层楼宇,虽没有对街剑舞坊那宏壮富奢,檐下门前彩绘锦饰却十分绮丽艳目。这时还早,楼前并没有什人。窦猴儿便绕到后街,后门关着,更加安静。他站远些,踮着脚,向墙里张望。几株大梧桐掩着,梁红玉那座小楼只露出角红窗碧檐,窗户关着,什都瞧不见。
他想,那院里丫头仆妇都认得自己,这白眉赤眼地盯着,会惹人怪疑。该把卖香药花朵竹箩带出来,也好遮遮眼目。他正在后悔,阵车轮轧轧声从街头传来,是辆平板牛车,车上两只脏木桶,车旁对粗服男女,汉子挽牛,妇人敲着木梆子,是收粪人。他们挨户缓缓慢行,唤各家出来清倒马桶,汴京人称之为“倾脚头”。窦猴儿忙
月。这个月,你就先把买卖搁下,只心给去对面瞄着,若真能捋出些丝线儿来,这块也给你。”邓紫玉又从荷包里摸出块碎银,也至少有三两,在窦猴儿眼前晃晃,便塞回去。
“嘿嘿,跟着姐姐,你唾口唾沫,满脸都是银星儿。”窦猴儿笑眯眼。
“说这些村话。钱得来就那般轻巧?你给听着,知道你惯会偷*耍懒,你若敢在跟前撒猴尿,瞧不把你那话儿腌成白肠,卖赔钱!”
“姐姐是千眼菩萨,敢在姐姐跟前耍*?姐姐就放心等着收信儿吧。”
窦猴儿原本只想胡乱对付过去,但看到邓紫玉第二块银子,便立刻改主意。他知道邓紫玉待人虽轻慢刻薄,却从不说虚话。晚上回到东南城外家,见他爹不在,自然又去吃酒。他忙把这事告诉娘,并取出那块银子交给娘。他娘四十来岁,却虚弱得像五六十岁般,又向胆小惧事,摸着那银子,担心起来:“这种事怕是做不得吧?”
“怕啥?又不是去偷去抢,瞧见啥,就照实说啥。那梁红玉若真没做啥丑事,便不怕人说她。但若真有啥藏头匿尾勾当,也算替天行道。”
“仍觉着有些不妥当。”
“唉,你就莫瞎管,好生去抓几服药,把身子养好,比啥都妥当!”
“都是拖累你……”他娘抹起泪来。
“哭啥哭?谁让你是娘,不让你拖累,让谁拖累?怪道身子始终好不起来,成天这抽抽搭搭,金刚也要抽搭出痨症来!”他恼,转身回自己房里,躺倒在破床上,心里烦闷闷,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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