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付九不再言语，坐下慢慢刨起饭来。雷炮怕他再提这事，便不愿再留在厨房，刚转身，听付九叹
声：“
人材不成，偏生嘴又笨。若生栾老拐那张嘴，事事也会轻省些。”
“栾老拐？”雷炮忽然想起件事，忙快步离开厨房。
“炮哥？”付九端着碗，跟到门边。
雷炮不愿搭理，装作没听见，出院门，左拐来到河边
榆疙瘩街，去寻栾老拐。
栾老拐是个退伍老卒，腿虽有点瘸，但嘴巴极会讨喜，常在东水门这带游逛，四处奉承财主，讨些油水混生活。雷炮偶尔也和栾老拐逗几句趣话，还算相熟。雷炮见栾老拐常日也爱往秦家解库跑，自然是去奉承那店主严申。
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武经总要》
吃过饭，付九来收拾桌子，胡十将要去城里瓦子逛耍，强邀雷炮也起去。雷炮却想袋里只剩几十文钱，怕露穷寒，便说自己许久没沾油荤，刚才多吃些肥肘子，肚子有些闹疼。胡十将和五个禁兵听，便起大笑着走。
雷炮赔着笑，捂着肚子，送胡十将出院门，这才放下手、回转身，慢慢晃去厨房看付九。天虽没黑，厨房却已经很暗。付九独个儿坐在灶台边，只映着灶里点余火，正在吃剩下饭菜。荤菜早被雷炮他们吃光，只剩几根青菜、小半碟酱瓜。雷炮看到，心里又阵感慨，走进去说：“你个闷头呆骡子，上菜时，不知道给自己留几块肉？”
付九忙端着碗站起来：“哪儿敢？上回那只鸭子，咱们两个只偷拣两块肋肉，端上去，他们竟块块数，发觉少两块，不是强逼着咱们各掏十文钱补上？那只鸭子买来，总共也才三十来文钱。”
栾老拐孤身人，没有住处，和两个闲汉起在汴河湾卜家食店边上赁半间房住着，夜里三个人轮着班，替人看船。雷炮走到河湾卜家食店，向伙计问，栾老拐正在房里睡觉，他要值下半夜班。雷炮等不得，穿到河岸边，走到旁边那小半间矮屋门前，推推，门从里面扣着，便抬手敲门。
“哪个在
“鸭子有形有状，好数，肘子切成块，他们难道也能数？再说今天是特地给庆贺，他们好意思当着面数？”
“哪儿知道他们竟让炮哥你也上桌。”
“哼……这有啥？”
“这还没啥？炮哥您是高升，只丢下个，这往后不知道还要怎
熬煎。对，炮哥，您前头说珠娘那事？”
“那事先搁搁。才升补，爹又至今没找见，忙里乱里，哪儿有工夫顾妹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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