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八去蓝威酒肆打酒过来,孙献笑着道:“个人喝寡酒没甚劲头,店里没人,郑八哥你多拿副杯筷,起喝两盅?”
郑八谦让几句,取只酒盅过来坐下,孙献给他斟上酒,对饮两盅,才闲扯起来:“隔壁白老丈甚好个人,可惜就殁。现在掌店可是他儿子?”
“哪里?白老丈只有个女儿,并没有儿子。他在世时,左右瞧不上这个女婿,现今这走,家业却全都归这女婿。”
“他女婿姓蓝?”
“是。叫蓝威,个读书人,又考不中,只能依傍着那些官儿,讨些剩油水儿,勉强混个半饱,他浑家全靠着老爹周济,才有饭吃。现今
售。
钞引是冯赛这几年最主要生意,由于今年年初茶引、盐引买卖遇到些麻烦,冯赛腾不出手,便将矾引生意交给柳二郎。柳二郎跟他大半年,已经熟络,很快便找见个大买主,那人将冯赛手头所有矾引都买去。冯赛只在最后签约时,才和那矾商见面。那人叫樊泰,说话带着江西口音,当时还攀过同乡。
江西口音?姓“樊”?不正和“矾”同音?而且也断货?
曹三郎说,炭商谭力、鱼商于富、猪商朱广和另个人,共四个江西商人都住在他店里,难道那第四个人正是那个矾商樊泰?否则怎会如此巧,行事如此相似?
矾,虽然平日难得见到,但染色时,它能防止褪色、浸乱、渗污,因此漂染布帛万万离不得。布中之矾,如同食中之盐,都是极要害之物,须臾断不得。矾断货,比猪、鱼、炭更加严重。难道这四个江西商人真是串通合谋?这说,并不是柳二郎找见那个矾商樊泰,而是樊泰有意找见柳二郎?
孙献站在力夫店边,朝斜对面蓝威小酒肆偷瞧阵,时候还早,店里并没有客人,蓝威直坐着出神,似乎有什心事。
孙献常来这带雇募力夫,很熟,知道这家酒肆原先店主姓白,是个老翁,前不久病故。却没想到,他竟是蓝威岳丈。孙献本要过去,但转念想,先进到他隔壁郑家小食店,坐到朝东棚子下,离蓝威酒肆有些距离,说话应该听不到。
早上出门前,他正要吃饭,才吃两口,妻子又在旁怨东怨西,他恼,将饭碗摔到地上,城里城外奔波上午,这时已经饿得浑身发虚,见店头蒸好馒头,先要两个,又点碗羹,填住饥火后,才向店主郑八又要碟腌鱼、碟糟豆。知道他店里不卖酒,特意又要角酒。
“孙相公,家没有酒,去隔壁给您买角?”
“有劳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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