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冯赛妻女那人厢车,他已经找遍全城所有车马雇赁店,却都没有那种式样。难道那车是谁家私车?若是私车,这汴京百万人户,有私车人家恐怕上万,就更加难找。
他灰心至极,但这两天夜里常梦见冯赛妻女在黑暗中哭。想到这罪孽恐怕要祸及自己那四个不成器儿女,他就惊出身冷汗。再难,也不敢不继续寻找那辆厢车。
地下暗室门外传来脚步声、开门声。
邱菡腾地坐起身,盯着门口,心里已毫无顾虑。
门打开,那个壮汉朝里望过来,目光投向邱菡。门外阶梯上方投下金红天光,已经是暮色时分。那壮汉背对着天光,看不清神色,但目光竟然似乎有些关切。感到这目光,邱菡心中越发悲怒,但她尽力克制,动不动坐着。
向见没见过冯宝?”
“没有。有许多天没见着。”郭盖儿又吞下块麦糕。
“你最后见他是什时候?”
“想想……”郭盖儿又灌大口茶,咽尽麦糕,舔掉嘴角糕泥,翻着眼皮,眼白望天想想,“是这个月月头,不是初三,就是初四。那天和那条白狗起进城,刚进东水门,就见冯三官人和个人起从孙羊店出来,两人在路口分手,那人拐向香染街,冯三官人独自往前走。们赶忙追上去,冯三官人似乎有什心事,连叫几声才听见,看见们两个,也不似往常那亲近,板着脸只点点头,就转身又走。问好几声,他却都不搭理。那次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哦?跟他起那人你认得吗?”
那个壮汉侧身站到门后,那个老妇人
“似乎面熟,却想不起来,不过看样儿不是般平人,应该是个官人。”
卢馒头将儿子和女儿痛骂顿。
馒头店重新开起来头两天,四个儿女都还有兴头,卖力做活儿,不嫌苦累。这两天却渐渐疲懒起来,又犯起先前懒病,早上不肯起,做事你推、推他。今早他起来蒸好馒头,儿女们却全都仍在睡,他抄根面杖子,冲进卧房,人杖全打起来。
“好日子、歹日子,你们都经,那滋味也该尝够。这店是如何重新开起来,你们都明白。罪孽个人担,但这往后是好是歹,再管不得。你们若想有屋住、有床睡、有饱饭、有暖衣,就好好生生、勤勤恳恳;若是想回城外挤那间破屋、过那年到头盐花汤水苦生活,也由你们。今天最后说道,往后再不会啰嗦。”
他骂完,愤愤出门,心里又气又悲,闷头进城,站在观桥桥头,恨不得投水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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