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行往常去洛口交易是什人?”
“今早纳多少?”
“海货和南鱼是预付钱包买,每天都有南船送来。方腊闹事,减大半,宫里也知道,并没有硬行催要,只将北地河鱼增要三百斤,这三个月都是如此。因此河鱼是万万不能缺,今天却总共只纳六百多斤,缺七百斤。鲤鱼尤其缺得多。宫里偏又最爱鲤鱼,每天至少得三四百斤,每尾又得三斤以上。这大鲤鱼只有黄河最多,却断货,今天只选出来二十来尾。”
“再补百尾鲤鱼,能不能将就应付过去?”冯赛忽然想起事。
“差不多。不过这时间哪里找百尾三斤以上鲤鱼去?”
“晚生倒是有个去处,应该能借到百尾鲤鱼,先把今天对付过去。”
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故也。
——王安石
“舍弟给贵行惹这大麻烦,冯赛难辞其咎,定拼全力解除祸患,还请两位行首多多海涵。这事来得突然,时间又紧急。晚生大体是这想,两位行首看看成不成?”
冯赛请两人走到府衙青砖外墙边,这两人他早就听过见过,只是从未说过话。两人并不答声,都只盯着冯赛,等着听。
“宫中事丝毫拖延不得,因此——”冯赛望向猪行行首,尽力赔出些笑,“魏老伯能否稍稍宽限点时辰,让晚生先把宫中纳鱼事尽快设法办妥,之后,晚生再到尊府跟魏老伯商议猪行事?”
“哦?”张赐目光闪过丝惊异。
冯赛却已经想定主意,心里稍安,转而问道:“张老伯,拦截货源是什人?”
“那人叫于富,以前并未见过,不知什来历。”
又是毫无来历,冯赛暗暗纳闷。又问:“张老伯,黄河鱼商般是在哪里交易?”
“黄河鱼商贪近便,只在黄河、洛水、汴河三河交接处洛口交易,大半卖给东京,小半给西京。汴京鱼商从洛口买齐鱼,沿汴河下来送到城西青鳞坊,再发卖给城里各处鱼市。那个于富跑到洛口以北,到黄河提前截断鱼商,包买黄河鱼。们去洛口,便只能从他手里买。”
“要宽限多久?”
“鱼行事今天必须断,明早如何?”
“那就回去等着你。”魏铮冷着瘦硬脸,叉手揖,转身就走。
冯赛忙作揖恭送,等魏铮走远后,才回身又赔着笑问鱼行行首:“张老伯,宫中每天用多少鱼?”
“总共得两千斤,其中虾蟹蛤蚌这些海货五百斤,鳗鳝鲳鲚等南鱼五百斤,北方各色河鱼千斤。”张赐年近六十,花白须髯,目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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