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放缓语气:“那天去宋门外瓦子耍,见谭力在看斗鸡。场里有两只鸡,只黑羽,只红羽,黑羽那只看着要强健些,旁边赌钱,大半都把宝押给那只黑鸡。临斗之前,发觉谭力蹲到黑鸡鸡笼边,抓大把粟米偷偷喂那只黑鸡。开斗后,那只黑鸡先还占上风,但那只红鸡十分凶狠,不久就开始反扑,最终击败黑鸡。等场主分红利时,赚得最多竟是谭力。问才知道,谭力两边都下注,不过给红鸡下两倍钱。他偷喂那只黑鸡,是让它吃饱,便没斗志。”
臧齐越听脸色越暗,却始终不答言。
冯赛笑道:“说些废话,还请臧叔见谅。中听不中听,全由臧叔定夺。”
臧齐仍沉着脸,但目光不断颤动,半晌,他才沉声道:“这就给宫里送炭去。多谢冯二哥!”
冯赛大大松口气,告别出来,骑上马,又往朱家桥南斜街吴蒙外宅急急赶去。
跟行首交代?明天可怎办?
他也不理那婢女,出门骑驴子,往回赶去。
冯赛赶到城北马行街臧齐宅子。
这座宅子比祝德实要宽阔些,不过庭院中只铺着青砖,中间只种棵核桃树,树叶也稀落落,长得不好。臧齐穿着青绸衫裤,外面罩件青锦褙子,缓步迎出来,脸像平素样沉着,只微扯丝笑意:“冯二哥,请坐。”
“臧叔,来是跟您商议宫中送炭事。”
在马上,他不由得深叹声,这桩事实在险恶,自己在商界游走多年,虽早已知道人欲似海、人心莫测,但这样局面从未经见过。
下午,正是吴蒙句话惊醒他——“知道你花三千四百贯才帮那个‘茶奴’脱妓籍、娶回家中”。
冯赛替柳碧拂脱妓籍其实用两千贯,另千四百贯是聘资,给清赏院妈妈。这个数目除家人,冯赛并没向外人说过。别人问时,只含糊应付过去。吴蒙却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自然是向清赏院人打探过。他为什要打探这个?自然是看中柳碧拂,而且极其迷恋。
另个疑点则来自于谭力。谭力三番两次折腾几个炭商,看来绝不是为多赚点钱,而是有更大野心——他恐怕想吃下整个京城炭生意。他既然有这个心
“这是行首和吴蒙事,为何要找商议?”
“面上虽然是他们两位事,但得靠您助把力,这事才能办好。”
“哦?这话不明白。”
“不如这样——来讲件谭力事给臧叔听。”
臧齐望着冯赛,并不答言,但听到谭力名字,沉黑目光隐隐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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