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有得就得有失,谭兄你既然拿预付钱,自然该稍让些利。大家都退退,这买卖才长久。”
“那成!”
“谭兄,今天炭能否先送过来。等你赁场院,存好炭,再立新约?”
“也成。”
当天炭船其实就停在汴河下游,谭力搭只顺水船过去,才个多时辰,就引着炭船船队来。
预付天炭钱。”
“什?”吴蒙腾地站起身,眼珠几乎瞪出眶子,“你这夯货,真不想在这汴京城厮混?爷爷卖炭几十年,从没听见预付现钱!”
“在炭矿收炭,从来都是预付现钱,各行各业也都不少,只是你们几个财主霸着京城炭行,横惯,眼皮子自然比别人窄。譬如在福建收荔枝,从来都是前年预付现钱给果园,包买定,第二年才去收荔枝。”
冯赛不等吴蒙叫嚷,忙先问道:“谭兄说包买确各处都有。不过买卖从来都得讲凭信,这包买都是动预买不动。商人是动,炭矿、荔枝园却都是不动,商人预付钱,不怕跑空找不见人。谭兄是往来送炭,你若不来,们如何去找?就算找得到,费时费力,也耽搁生意。谭兄若要预付钱,就该找个不动凭证。”
“这生意本就是东来西往,不动只有脚底下船板。不管动不动,拿不到预付钱,心里就不安实。”
冯赛看着双方交接过钱货后,就带谭力去东郊河湾物色到片场院,每月十八贯赁下来。此后每天他多运三分之炭,全都堆在场院里,三天就存够天量。
冯赛带着三位炭商去场院那里看过后,双方才又坐下来重签契约。争嚷阵,将预付炭钱定为九十万。契约签好后,吴蒙取出九十万便钱钞,气哼哼付给谭力,谭力则笑呵呵接过。
冯赛见预付钱是吴蒙独自拿出来,有些纳闷,完事后找个知道内情朋友打问,才知道炭行三大炭商各占条河,西北边金水河运来炭占到五成,归行首祝德实;东北五丈河占三成,归臧齐;东南汴河占二成,归吴蒙。
“倒有个折中法子,各位听听如何?谭兄若打定主意要预付钱,那就得把送炭顺序稍稍调调。”
“怎个调法?”
“你在这东郊汴河湾赁个场院,存天炭在那里,三位炭商每天都见得到炭,心里也就安稳,就不怕预付炭钱。而你谭兄,得预付钱,送炭也就更稳便。几位觉得如何?”
四个人都想想,祝德实、吴蒙和臧齐都先后点点头。
谭力却道:“成是成,不过这样就得多付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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