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归凑近
看，不由得唤道：“丁旦？”
何涣低着脸，不敢回言，支吾
两句，瘸着腿颠颠走到房子右边，解开木桩上拴
马，阵蹄声向西边疾奔。
火、添炭、洗菜、淘米声音，儿子出家，竟会自己煮饭，蓝婆心里涌起阵奇怪莫名滋味，又想笑，又想哭，又想骂。
她坐着听着，正在发呆叹气，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她没有理，但外面仍在敲，轻而低，她这才听出来，是何涣。
她忙起身过去，打开门，昏黑中个身影，果然是何涣。青绸幞头，青绸衫，中等身量，肩宽背厚，眉目端正，身温纯儒雅气。
“老娘。”何涣低声问候。
“快进来！”
何涣忙闪进来，蓝婆正要关门，忽然听到后面厨房里儿子大叫：“什
人？”接着地上铜盆被脚踢翻声音，随即听到个人重而急脚步声，从厨房后门冲进来，蓝婆感到不对，忙朝何涣叫道：“快走！”
何涣却愣在那里，慌神，没有动。顷刻间，个黑影从厨房里奔出来，刺啦声，黑影忽然顿住，似乎是衣襟被门边那颗挂竹帚钉子挂住，黑影挣两下，刚扯开衣襟，志归也从厨房赶出来，把扯住那黑影，大叫：“你做什？”
两个人在门边撕扯扭打起来，蓝婆忙又朝何涣叫道：“快走呀！”
何涣这才回过神，忙转身向外跑去，却不小心被门槛绊倒，重重摔倒在门外。而那黑影也把推开志归，奔到门边，抢出门去，蓝婆险些被他撞倒。黑影从地上揪起何涣，粗声说“走！”随即扭着何涣胳膊就往外走。蓝婆这才隐约看清，那黑影是个壮汉，穿着件皂缎衫子，皂缎裤，双黑靴。因背对着，看不到脸。
这时志归忽然抓起根板凳，追上黑影，朝他后背猛力击，黑影痛叫声，险些被砸倒，志归继续挥着板凳追打，黑影被连连击中，招架不住，逃走。志归望着他走远，才回转身。蓝婆忙走出去，何涣仍在门边，正揉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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