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菜名听着就勾人。”
“这紫是紫苏,红是楂丝,再配上些姜黄芹绿,做出来菜色,春光样,菜味酸甜里略带些辛香,开胃,发汗,醒酒是最好不过。”
“酸甜辛香,果然是相思之味,听着越发馋人,可惜京城酒楼似乎没有卖,无缘尝。”
“最爱它菜色菜味,名字又好,所以特意学过。公子想吃,要不去厨房,替公子做道?”
“怎好劳烦池姑娘,再说这酒楼厨房也不许外人随意进去做菜。”
柱单手托着个漆木方盘进来,盘中两大碟子鹅菜,他将托盘搁到门边小桌上,端过其中碟:“两位公子,实在抱歉,这最后道菜是五味杏酪鹅,讲究软嫩,比较费火候,所以上晚。”
桌上主座是侯伦,已走,董谦和曹喜在左右两边,面对面坐着,中间菜又已摆满,穆柱正犹豫该放哪边,曹喜道:“放那边。”穆柱便把那盘五味杏酪鹅摆向董谦这边,董谦却说:“放他那边。”穆柱已经放下,听愣,手慌,碰翻董谦面前酒盏,盏里酒刚斟满,还没饮,酒水泼到董谦前襟上。穆柱吓得连声道歉。池忙放下琵琶,掏出帕子替董谦擦拭,董谦笑着连声说:“不妨事,不妨事,正好泼得酒香带醉归,哈哈。”
穆柱又再三道歉后才端起门边木盘,小心出去,池也收帕子,回身要取琵琶,却听董谦说:“听说池姑娘是岳阳人?这道五味杏酪鹅应该是岳阳名菜吧。”
“是啊,不过离开家乡已经好些年。”
“少年时,读范文正公《岳阳楼记》,便十分向往那里,‘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可惜至今没去过。想必那里饮食也是‘气象万千’。池姑娘,你来尝尝这鹅,看看比你家乡如何?”
“这里厨房常进去,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会叫去帮帮手
“公子们都还没尝,怎敢先动?”
“酒边相逢皆是友,何必这多礼数计较?你是行家,先来考较考较。”
董谦捉起筷子夹块鹅肉,放到池碗里,池只好举筷尝尝:“大致是这个意思,只是杏酪略少些,糖又略多点,压过其他四味,吃着稍嫌甜腻些。不过这已经是上好。在别家吃过几回,更不像。”
“池姑娘自家会不会做?”
“自小就学琴,很少下厨,只粗学过几样。偶尔想念家乡,才自己做两样来吃。像这道五味杏酪鹅就做不来。不过,岳阳菜里,它还不算什,有道‘万紫千红相思鱼’,才最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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