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便直住在那间小棚子里。
在这里,他心安宁很多,外面那些暗人哭声和惨叫,也不再让他焦躁。
不过,种孤寂悲伤也渐渐从心底生出,
摩辛下令:“去捉暗人!”
盲人们立即队队冲进黑森林。
对于暗人,摩辛没有恨,只有厌恶,尤其厌恶他们迟钝。
这些暗人被捉来后,每个都要从头训练:弄瞎双眼、丢进沼泽、蜕皮上瘾、崇拜摩辛、仇恨亮人、行走冲杀、上树穿行、围猎夜兽、捕捉暗人……没有任何个步骤能够加速,更无法跳过,他只能次又次地重复忍受他们迟钝。
新捉来暗人连片哭号声,折磨得摩辛随时要爆裂。他不知道该如何消解,忽然想到沼泽中小丘上那个棚子。
自己被点亮后,第个见到、第次开口说话人就是穆巴。这路,直都是他陪伴在身边,在前面引路。自己和他相处时间、说过话,甚至多过妈妈。自己能安心住在黑牙石顶,也是因为知道,他直在下面守护。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还有很多疑问需要他解答,他却走。
泽恩感到自己再次被遗弃,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涌出眼眶……
2孤寂
多次围猎后,盲人们已经不再惧怕夜兽群。
他们杀死、捕获夜兽越来越多,摩辛却越来越焦躁。
他穿过淤泥,走上那座小丘,小棚子仍在那里。
他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可惧怕事物。然而,当他走近那座小棚子,呼吸却忽然紧促,很久没有听到心跳声重重响起。
他站在那棚子前,迟疑很久,似乎又听见那个辫子女孩语声、笑声,还有那连成串动人声音。
当他终于走进去,却又立即失望。棚子里早已没有那女孩气息,只剩下死寂潮霉味。
不过,他脚底触到兽皮,那女孩坐过、躺过兽皮。他心又跳起来,不由得蹲下去,伸出手抚摩那兽皮。阵心悸醉意顺着指尖涌到心间,他忍不住小心趴伏到那张兽皮上,将脸贴在兽毛间。虽然盲眼不需要闭,他仍在意念中闭起眼,让自己深深沉陷在想象中那女孩气息中,这感觉比陷在淤泥中更惬意、更醉人。
每次丁尼从北边山地回来,说都是同句话:“亮人又多。”
摩辛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恨亮人。即便亮人站在面前,他也看不见。为什要恨自己看不见东西?
——因为他们能看见你。
任何危险,都比不过被看见。
必须消灭所有亮人,必须让光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黑森林回到从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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