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忍着些,很快……就不难受。”
手臂扬,粗重绳索套住吴氏白皙颈项。她惊慌间不及回首,已被江怀越发力,收紧绳套。
绳索不断拉紧,咯吱咯吱摩擦声在空荡荡隔间里尤其清晰。
吴氏在极度痛苦中,抓住江怀越手。
长长
身后是假装欢庆观礼*员和其他内侍,他们都带着矜持而又复杂微笑,目送曹经义带着新娘走远。
再恍惚,又是某年初冬,他来曹府做客,吴氏端来热气腾腾红豆粥,像大姐样温柔地给他盛碗,并送到面前。
“干娘。”江怀越屈膝跪坐在她近前,用温和声音道,“他已经死,你不要再害怕。”
她哆哆嗦嗦抬起头,看着江怀越,眼神却仍旧恐慌。
“你会放过吗?怀越……”她眼里都是惊恐泪。
金钗已用力刺下,直扎进曹经义脸颊。
惨叫声中,鲜血迸流。
曹经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挣扎,喝下去药酒很快也起效用,他嘶声叫喊着,咒骂着,冷汗滴滴打湿地面,洇染出暗色斑痕。
曾经不可世东厂提督,司礼监秉笔太监,像条中毒狗样,狂叫不已,声嘶力竭,最终气息微弱,趴在地上动不动。
然而他仍旧盯着江怀越,挤出最后分冷笑,哑声道:“罗桢,你下场,不会比好。遭人背叛,千刀万剐……在黄泉,看你如何收场!”
江怀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过会儿,才摇摇头。“你都听到,不能留你。”
她木呆呆地看着他,憔悴脸上渐渐浮现苍凉笑容。“是,你和他是类人,你们,都不会有慈悲心。”
她近乎木讷地望向管家尸首,又看着自己双手,忽然哭泣着向他不住叩首道:“怀越,害怕……怕痛……下不手!求你,放,会逃出京城,找个穷乡僻野待着,再也不会出现!”
先前对曹经义憎恨让她似乎耗尽力气,此时吴氏又如风中枯叶,瑟瑟伶仃。
江怀越望着她孤瘦背影,从地上捡起原先捆绑她那段绳索,慢慢走到她背后。
随着污血涌出,曹经义咽下最后口气。
整个隔间,刚才还充满疯狂,充满叫嚷昏暗地带,下子陷入死般寂静里。
趴在地上吴氏始终盯着曹经义,过好久,她才疯疯癫癫半哭半笑着,用头不住撞着地面。
江怀越缓缓上前,望着这个平素沉静温和女人。
恍惚间,记起却是当年站在曹经义成亲喜堂上,看着身穿大红嫁衣她低着头,慢慢走向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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