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刚才还强忍得住眼泪,在这个时候忽然涌出。静默无声,流泻于冰凉脸颊。
句话,就击碎她所有幻想。
风中传来泠泠铜铃声,车夫赶着马车向这边驶来。相思僵立在那里,江怀越转身朝着马车走去。“送她回淡粉楼。”说罢,便顾自朝前。
车夫诧异问:“大人您去哪里?”
“不用管,送她即可。”
车夫有些意外,又不敢违背指令,只好请相思上车。呆呆站着相思这才回过神,盯着他背影看会儿,忽然道:“不需要送。”
道。
她脸更觉冰凉,连手脚都冷。可还是执拗地不肯拿回,发着抖,艰难地道:“那您现在不喜欢,可以先留在身边吗?也许,以后会喜欢……”
江怀越觉得这颗心就快要被刺穿,酸涩之感钻透骨髓,然而他眼底依旧没有温暖。他尽力压制着内心波动,漠然无视她目光,低着声音道:“不会喜欢。”
她错愕地看着他眼睛。“可是……”
“不要忘记……自己身份。”江怀越沉重地说出这样句,是告诫她,更是告诫自己。
说罢,竟然径直朝着来时路踽踽独行而去。她在经过江怀越身边时候,没有再作停留,甚至看也没看眼。
他沉寂地站片刻,最终从马车车头取下盏灯,言不发地加快脚步,到她近前。“拿去。”
她绕过他,也没拿灯,继续快步往回去。他没有再追,车夫赶着马车靠近,询问接下来该怎办。江怀越直盯着她身影,此时才别过脸,冷淡道:“跟在后面,看她要是逞强撑不住,再让她上车。”
车夫应声,赶着车慢慢跟在相思后方。她略无回顾,只是执着地独自返行,车上那盏灯,晃动出昏黄光影。
始终不离。
然后,强行抓住她手,将银盒塞回去。
相思觉得从心到身都结冰。她嘴唇发颤,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做些什,或者本来就是荒唐错误,她不应该奢望他能懂她心意,更不应该奢望他这样薄情寡义人能给出回应。
眼泪弥漫上来,视线为之迷糊。有失落,有挫败,更多则是无力与耻辱。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然而他还是没有丝动心,是因为她还不够好?还是因为他回答……
不要忘记自己身份。
是呀,她是什人?永在乐籍官妓,任人调笑玩物,他之所以与她有些接触与交流,不过是因为她还有些用处,能探听消息。她怎能僭越至此,还奢求他这个上位者不顾尊卑地接受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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