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与春草还没醒透,就被严妈妈亲信拉去后院。其他人换下来衣衫堆叠如山,春草愁叫苦连天,相思坐在水池边,说道“要不然你去向妈妈求个饶吧,她主要是瞧不顺眼,连带着把你也给罚。”
“才不去。”春草气哼哼地拎起条裙子扔到水里,“她总是这个样子,非要把新来姑娘训得十足十听话,好显出自己多威风。你又是从南京来,她更要找机会磨灭你性子。”
相思打水,将衣裙浸透在盆里,言不发地揉洗。以往在南京秦淮河畔歌楼中,她虽也是隶属教坊司官妓,但有幸主管她们官吏与父亲有过交情,暗中叮嘱婆子妈妈不得有意欺辱,因此她们姐妹倒也不曾做过粗活。可如今到京城,犯官之后犹如风中飘零白萍,无根无基,无依无靠,像严妈妈这样强势人,怎不借着机会揉搓番
春草边干活边抱怨“是长得不够勾人,可她也不想想,像你这样又好看,又弹得手好琵琶,以后说不定就有贵人相中,到时候她不还得巴望着你多多赚来金银珠宝”
“春草,你不是犯官家人,又怎会流落到这里”相思抹抹脸上水珠问道。
江怀越神色不变,过会儿,唇边才浮现丝莫名笑意。
“看来今晚特意调来值房,还真是来对。”
“哎哟,督公您就不急惠妃本来就对们恨牙痒,先前因为高焕事情被万岁爷冷落,还以为她这辈子没指望没想到她其实已经怀两个多月身孕。万岁爷那多年都没儿半女,她只要趁着这时机,在万岁面前再吹吹枕边风,那咱们可就糟糕”
江怀越不满地看着他“怕什那些行贿商人都已被问斩,就高焕个半死不活被押在诏狱,还能翻天不成”
杨明顺懊恼不已“您难道忘,那个叫相思要是她被惠妃那边人找到,翻供,把们交待出去唉当初曹公公怎就非要叫放她呢”
春草用力搓洗着衣衫“也不
他却嗤笑起来“后怕你当时不也舍不得灭口如今却担心起来。要不然,明天再派你去除她”
“啊明天”杨明顺惊诧万分,“,又不会行刺什再说,这混到青楼去,也不像样啊”
摇曳烛火下,光影交叠。江怀越站起身,偏过脸来,明丽眼里含嘲讽笑意。
“你难道不知道,明天是教坊司年度卉珍日吗”
雨初止,天色才刚刚发亮,宁静淡粉楼中已有人开窗启门,渐渐,嬉笑声此起彼伏,众佳丽精心梳妆,等待着贵客前来相邀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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