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厂公来正巧,万岁今日不早朝,才让老奴遣人去传召您入宫。”余德广见他,就做个延请手势。江怀越拱手作礼,似是随意地问道:“不知万岁有何急事要召觐见?”
余德广笑笑,边引着他往上行去,边说道:“您是聪明人,必定是知道什才清早进宫,哪里还需要来问呢?”
江怀越亦哂,便也不再多问。倒是余德广斜瞅他眼,又顾自叹道:“今儿也不知怎,大早惠妃就来求见万岁,看上去焦急万分……”
江怀越脚步微微缓,这余德广在乾清宫当差多年,不管风云变幻始终在皇上身边伺候。就算党争时候暗流疾涌互相倾轧,他仍是不轻易倒向哪方,如今流露这口风,倒像是有意示好。
他便顺应时机蹙眉低问:“原来如此,现在惠妃娘娘还在乾清宫内?”
跪在地上相思听这话,又怕又悔,低着头不敢回答。姚康见江怀越显然心里不悦,便目露凶狠道:“督公,看这丫头留着也是累赘,既然已经按下手印,是不是索性把她给……”
江怀越本已走到门口,听此话忍不住回头:“姚千户,你除杀人灭口还会点别吗?”
姚康愣,持着鞭子诚惶诚恐:“属下也是怕留下她给督公惹麻烦……”
江怀越瞥视眼,见相思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再不说什就走出门去。杨明顺紧随其后,临出门前回过头叮咛:“你可别擅作主张。督公既然现在不杀她,必定是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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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广抬抬细淡眉,侧过头轻声道:“万岁那时还未起身,老奴怕贸然禀告有所惊扰,便让娘娘暂且先回……说起来,万岁昨夜都没睡好觉,心情甚是烦恼。”
江怀越心中有分寸,向余德广道谢之后,由小内侍引领着入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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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寝宫望到君王,他竟是微微怔。
承景帝面色不佳,脸颊上居然还有数道淡淡血痕,龙榻边则趴着只长尾蓬松狮子猫
江怀越带着杨明顺离开西厂时,云层间才刚刚透出几丝白亮。
马车很快驱驰至西华门,他在那里依照惯例换乘轿子后,方才真正进入煌煌巍峨紫禁城。沿着宫墙静静行进,途经柔仪殿后转而向北,过许久才临近内廷正殿。
轿子在老地方停下,他整顿蟒袍后下轿,抬头望去天光已明。
初秋清晨微霜生寒,晨曦匀洒间,乾清宫琉璃宝顶浮金跃华。
他让杨明顺在原处等候,独自向乾清宫行去。才到近前,就有名五十开外内侍步履匆忙地从宫中出来,远远望见他,更加快脚步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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